听见温岚的话,温远道脸一沉,“啪”地放下手中的茶盏。“此事岂是你说了算的!你要知道寻常百姓想见皇上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殷将军这是看在我们温家的面子上,也是看在为父的面子上才给了你这么个露脸的机会,旁的人求都求不来呢!”

“输了又怎样呢?”温岚歪头看着柳明达。

“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肩伤又犯了?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说着半烟就要向外走。

众女子见了不约而同上前见过礼。

温岚见今儿这架势还真有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思,不由先为自己哀叹起来。估计这些姑娘们平日里也真是闲极无聊了。

温岚摇了揺头。

现在整个大厅内空荡荡的,除了若干具尸体外再无他人,所有看戏的人都四散奔逃了。便是连徐宝鑫和半烟此刻也不见了踪影。

“就是,一个大男人欺负两个弱质女流算什么好汉,所谓天子脚下朗朗乾坤,难道还没了王法不成?”

“他告诉女儿说,他才不玩儿小孩儿玩的游戏嘞。你看看,这才几天没见啊,竟然成大人了!说话也不一样了!我说初弟啊,是不是吃牛多了就变成你这个样子了呢?”

“嬷嬷莫急,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温姑娘怎么了,可是与我们这些人为伍另姑娘感到不悦?”

“温岚见过曾姐姐。”

胡老板刚说完,温岚却面色一沉,“如此我却觉得不妥。”

许是太久没被放出来的缘故,疾风一到校场上就变得异常兴奋,双蹄不断刨着地,鼻子也呼哧呼哧喷着粗气。温岚好言相劝了半天才将疾风安抚下来。

“将军。”

“呦,没想到岚妹妹人长得俊俏这厨房内的手艺也这么好。我可是甘拜下风,自叹不如了。”庆大奶奶摇曳着腰肢过来,看看这一满桌子的小点心,啧啧有声。

“我看这样子也有些眼熟,我记得你母亲当年好像有支类似的。”温远道瞅了两眼说道。

半烟此时则神情自若的站在一旁看温岚和侍书演戏,并未多置一词,可见温岚半年来对这两个丫头的调教没有白费,应变能力变得很强。琉珠虽面带疑惑,可毕竟是个透灵的,见半烟不吭自己便也未言语。只时不时偷瞄一眼青衣男子,不知此男子有何异常需温岚隐藏身份。好在青衣男子经常被各种痴迷孺慕的眼光追随,只以为又多了一个花痴女,所以并未觉得异常。

“好了,芷儿也莫着急,仔细把下午的事说来听听,咱们娘俩也好琢磨琢磨。”

“阿姐病了也吃药么?”

“薛宝琪你这么说好像是我有意在难为温岚似的,不过是园子里出了偷儿找她问问罢了。谁让她刚才一直都看不到人影……”

回想整个园子,可以藏人的地方,也只有假山石后。男子捏着那枚铜钱,面上露出阴狠的笑。

就在温岚几人说着话的空当,她们身后传来一阵惊呼,伴随着小小的骚动。温岚她们扭头,只见几个女子伸长脖子瞅着外面,一脸痴心状。

似今日这般的酒宴他本是无意参加,可是一则家里有了安排,二则也是职责所在,所以才勉为其难来到孟之杭府上。

温岚坐在一旁的圈椅上正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听见温秀芝的话,温岚接过册子,古婆子见状立刻指示着第一个丫头上前给温岚相看。

温岚不再挽留,遂放玉茹去了。玉茹是温秀芝替郑泽荣挑的通房丫头,一直放在身边调教,如今温秀芝有意过些日子给玉茹开了脸,让两人圆房。

见此情形温岚并未高兴,反而眉头紧皱,“事已至此,咱们今日便将事情摆在明面说个清楚明白!便请大家看看我可是姐姐所说那人?”

温芷此时在春桃的扶持下娇柔地走了过来,她先是对瘦高男子行了一礼,檀口轻启,“小女子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若非公子,小女子与弟弟已然阴阳两隔!如今我们姐弟得以团聚全赖公子仗义相助之功!请公子受小女子一拜。”

半响才找回心神的温岚扯着郑泽荣的衣袖,喏喏地问:“表……哥,刚才说话者何人?”

说完,温芷微眯着眼睛瞟过远处温实初那恬静的睡颜,红唇轻抿,一抹阴狠浮现在脸上。

勾着温实初的小指,温岚心中说不出的平和!

“那我们要怎么防范呢?总不会这么束手待毙吧?”

“姑娘快醒醒,你怎么了?姑娘……姑娘?”

最后郑泽荣看着温岚问道:“妹妹的意思是可能会有流民劫船?”

“哦?”温实初瞪大眼睛说:“阿姐怎么知道?”

那个嬷嬷听到半烟的话,忽而觉得羞愧。自己只顾着检查姑娘有无受伤,却将救人的恩人弃之不顾,这若被有心人说出去,便真真失了府上的颜面。她刚想说些神马,却不成想自家姑娘先开了口。

“小女子不会凭白要别人东西的!银钱我放这儿了!”在多次唤那人无果的情况下,温岚从荷包中掏出一块约有二两的银子放在一进门的酸枝木高脚翘头案上。

郑泽荣的声音在车外响起,温岚望过去。

李氏见状急忙拿过斗篷给温实初穿上。宝蓝色织锦嵌银丝云纹的斗篷更衬得温实初唇红齿白,白嫩可爱,像极了年画上的送财童子。连温岚都忍不住要去戳戳小弟的脸颊,惹得温实初一番不满!

温岚见何全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便也不多说,放何全夫妻二人离去安排。自己领着半烟和侍书随后上了大船。

“应该没有!如果有的话,即便我察觉不到,以殷轩离的功夫也不可能感觉不出来?”

放下酒壶,殷轩离轻咳两声,问:“你叫什么名字?一会儿我便寻温远道讨了你来。”

半烟一听忙吐吐舌头,低下头来。

秦月娘愤恨地看着温岚,似要将她吃了!

温秀芝一听立刻白了脸色,对郑泽荣高声喝道:“小小孩子懂得什么?不知天高地厚!”随即她又望向温远道,“兄长,小妹只有这一个儿子,万万不可啊!”

“儿子说的是哪里话!你虽年轻如今却也算得是我郑家的主事,一家之长,忙碌那是自然。就说家里这大小小小桩桩件件哪件事不需儿子操持?我们娘几个不过在庵里宿了一宿,哪需你心心念。再说,便是记挂,派个管事来也就成了,不必亲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