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陪你一起死!”

这下温岚便有些恼了,看人的眼神也有一丝不善。别说温岚不知道这男子口中的公子是谁,就是知道也断没有强行带人走的道理。

“初哥儿这么有本事啊,那姑母可要瞧瞧,看我们初哥儿怎么吃掉一头牛。”一句话将温秀芝给逗乐了,转悲为喜,揩干眼角的泪,呵呵笑看着温实初。

“是发生了一些事,说不上惊险,但挺曲折的,嬷嬷先进来,容侍书慢慢说给您听。我估摸着姑娘一会儿还有事要找嬷嬷。”

温岚的焦虑则又与其余四人不同。其他人是因为话题的无聊,她却是因为谈论话题的人。而且她或多或少闻到了一丝算计的味道。

琉珠对温岚和半烟同时看错方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明明是古公子那边比较引人注目啊。可惜如今人已经上去看不到了。

温岚接过契约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写得很是全面,将上次两人商量好的全部罗列了进去,而且胡老板还将给温岚的利润分成提高了一分,也就变成了四分。

“岚姐姐我们快上马吧,你说的这些我早都已经知道了。二哥哥都给我讲过了。”

“那可不?”

说完,温岚打开食盒,将里面一小碟一小碟的点心拿出来。有北方常见的豌豆黄、绿豆糕、紫芋卷、如意饼、梅花酥,还有南方人经常吃的糯米滋粑、水晶虾饺,自然还有可与徐锦记相媲美的荔枝粉蒸蟹圆酥,林林总总不下十种样子。摆满了殷老太太身旁的整个榻几。

拜见过后,便听温远道说:“今日天气晴好,你芷儿姐姐在家也是闲暇无事,岚儿便和芷儿一块去殷将军府上吧。既能见见世面,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公子所说之事小女子做不了主,此事还需问过我家姑娘。”温岚说完即刻转身,正好看见迈腿进门的侍书、半烟、琉珠三人,笑意登时浮上脸颊。

春桃手脚利落收拾好东西,绿翘还在堂下跪着。秦月娘唤住正向外走的春桃,嘱她将绿翘领下去并拿些玉容膏给绿翘。

“这是怎么啦?”温岚走过去在床沿坐下,揽住温实初瘦小的身子问。

温芷没想到温岚将矛头重新指向了自己,被气得红透了脸颊,如今解释与不解释都是错,只能选择闭口不语了。

男子阴霾的脸在低下头那刻散出一丝柔情,戴着祖母绿扳指的手指轻轻滑过艳丽欲滴的红唇。另一只手则探进微敞的襟口内在光滑而精健的肌体上揉捏。胸前两粒小小的葡萄很快便在男子的摩擦下变得硬挺,便是下面也渐渐有了反应,将亵裤撑顶了起来。

几人简单寒暄了下,各自报了出身和姓名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并不见有多热络。

温岚她们的马车还没到孟大人的府邸,路上已经开始拥堵起来。各家各户的轿子马车络绎不绝,香车宝马将本还宽敞的路挤了个水泄不通。马嘶声,吆喝声,车轮咕咕声,声声不绝于耳。

“是,这是她们的履历册子,姑太太请过目。”古婆子不再多言,只将一个巴掌大的青灰色书札交到温秀芝手中。

“看我这差事办的?姑太太说今时不比往日,老爷的官越做越大,相应伺候姑娘的大小丫头、洒扫婆子也要有些增添,便是府内各处少不得也要添些人手。况且姑娘早晚是要嫁人当家作主母的,管家的事情也要学起来。所以明天人牙子带人进府的时候,姑太太想让姑娘一起相看相看,顺便挑几个老实乖巧看着顺眼的放在身边调用。”

注意到沈慕寒看温岚的眼神,殷轩离忽然有些不爽!

“郑公子,在下已用上好的人参为温小公子吊住了性命,可是若想活命,还需仔细诊治才行!”男子将温实初交与郑泽荣手中,说。

“你……你是谁?”李三稳住心神,强做镇定地问。

内舱,所有人都神色凝重地坐在温秀芝的舱房里。时不时有一个婆子从外面走进来传递着消息。舱外的丫头老妈子手中皆拿着一些器具,有的是棍棒,有的是剪刀,还有个婆子拿着一个扫把,样子十分好笑。

“阿姐有很多事情要做,等到了洛阳,阿姐领初儿去看牡丹好不好?春光似锦流如簌,洛阳的牡丹又大又美,初儿一定会喜欢。”

“劫船?”温芷在一旁惊呼。

温岚转身,飞奔而来的是她最可亲爱的小弟温实初,温岚的面上露出一丝甜美的笑。

“抢?看那人身形瘦弱手脚无力,敢抢哪个去?”郑泽荣再次嗤笑。

温实初高仰着头看着萧玄,鼻子哼了一声,“你驾着疯马出门,险些撞到了我阿姐,难道不是坏人么?”

中年嬷嬷话音刚落,立刻有几个年龄小一些说不上话的丫头递了崭新的斗篷和熏得暖暖和和的手炉过来。小碧和小紫分别接过披在蓝衣女子身上,放进她的手中。

“无功不受禄,我……”温岚急忙开口婉拒。

温岚在心中暗暗吐吐舌头,不再说话。温实初则趴在车窗高兴地瞅着外面的景致!

郑泽荣见状笑着说:“何事如此开心?老远就听到这里的笑声。”

温岚接着又说,“冬日天寒水冷,掌船的水手们恐要喝酒取暖,再次劳烦何管事嘱咐各位水手:江上行船宜小心,莫要贪杯误事!并对各位说,安全准时抵达洛阳城之日,我定当奉上二十坛上好烧刀子,让各位无醉无归!”、

侍书和半烟听了也是小心肝跟着咚咚咚加速跳着。

殷轩离看着温岚害羞的样子心中有一丝恶作剧成功的快意,仰头将酒壶中的梅花酿喝了个精光。味道还不错,清清亮亮的还不上头,只是对他而言稍嫌清淡了些。喝完酒他低头看了看食盒,碟子里装着三色小点心,分别是芡实糕、素饼和红豆酥。捻指夹起一块红豆酥,表皮酥软,入口即化,也不甜腻。不一会儿竟把食盒内的几块点心也吃了个干净。

“我记不得是在哪里听到的。咱们也别在这嚼舌根子了,前面快要开席,半烟侍书你们俩将这些糕饼果子端出去吧。”温岚含糊说了声,岔开了话题。

温芷双手紧紧握拳,一肚子气无法发作,只能在丫头的搀扶下向房中走去。

“我身为当朝大员,深沐皇恩,理应为君分忧。若连这点苦都吃不了还能做些什么?”

“儿子见过母亲。”郑泽荣翻身下马,给马车内的温秀芝作揖请安。

温岚趴在门框上深呼口气,想着怎样将屋内的冷面煞神撵出去。忽而身后一响,待温岚转身,只见窗户洞开,屋内已经人影皆无了。

“奴婢不敢!”侍书急忙便要下跪。

法事完毕时间已经过午,大家都有些饥肠辘辘。慧明安排女尼奉上安排好的斋菜,众人便在偏殿用起饭来。随行的丫头婆子也被赏了一桌素席,跟随几个女尼去了耳房。

“信女见过师太,不敢劳师太相迎!”温秀芝上前朝一个女尼拱手,众人也都依礼而行。

秦月娘看温远道没有言语,在他怀中蹭了蹭继续道:“你说姑太太和初哥儿怎么来得就这么巧呢。姑太太帮姑娘给夫人做法事倒也算了,初哥儿又是谁抱来的呢?这么小的孩子,身子还刚从病中养过来,也不怕再受了寒。也不知是哪个刁奴做的好事!”

“我知道你们今日受了些委屈,可是秀芝的话你们也听到了,我若执意升你为继室,将来难免被人诟病,恐于我的仕途有碍。你总不希望为夫一生碌碌无为,功名不显吧?这样就算你做了主母又能如何?不过是一小门小户而。

你们?温岚一听即刻明白温远道这是要舍弃秦月娘了!他的父亲温远道,果真是天下最道貌岸然又自私的人!秦月娘怎么会认为温远道是可以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呢?良人变狼人都不过只在男人的一念之间!

此时的秦月娘还没从温远道的话语中回过神来,一张脸惨白而狰狞,眼中全是恶毒的怨气。她一方面是觉得羞愤,一方面是气温远道没有良心。无奈不能发作,只得双手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深深扎进肉中而不自觉。

“春桃。”秦月娘冲站在身后穿青色小袄的丫头摆摆手。

秦月娘用盖盅拨了拨茶叶末,浅饮一口。宽大的袖子遮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喜悦。都说温岚脾气暴躁却无什么心机,如今看来果真如此。现在的温家,得罪了老爷就等于自找死路。本以为成就这件事少不得要费些唇舌,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呵呵!

半烟放下手中的水盆布巾,把温岚扯回床上,“那也不成!姑娘都多大了还如此孩子气?若是别个还则罢了,此事关系姑娘贵体,半分通融不得!”

温岚顿了一下,看着温远道的眼睛,“初弟年方四岁,刚失去母亲又身发高热,正是需要亲人照顾的时刻。所谓长姐如母,女儿想着先贤既如此说过应该就没什么问题。故而来初弟这里照料。两位嬷嬷既怕女儿不懂照顾病人,又怕女儿劳累可一直都陪着我呢。父亲可是认为女儿做错了?”

半响,温岚停手,回视众人一圈,说道:

奶娘李氏仿佛根本没有看见刚才那一幕,依旧头也未抬,安安静静守在床边。

“姑娘,要不要把婆子叫起来?”半烟恭顺地问。

温岚向前紧走两步说,“呦,今日可真是热闹,在外面便听到你们的声音了。”&!--ov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