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岚一会儿提提衣领,一会儿抻抻袖口,整一个坐卧不宁。同时又在心中不停思考如何才能躲过秦月娘和温芷狠辣的目光。她这个大姐姐可谓是人不大心思不少,而且最善察言观色,想要瞒过她还要下点工夫才成!

喊人?不行!且不说自己如今被人捏住了命门,便是唤得人来,只怕自己会死的更快!以前曾经听闻有一个女子因被男人踩了下裙角便被世人指责其行为举止浪荡,有碍闺誉,逼得那女子不得已跳河自尽。今夜她被陌生男子闯了闺房,还有了肢体接触。秦月娘若不逼得自己碰柱而死以示清白事情恐不会完。

温岚闻言一愣。不得不说秦月娘对细节的把握很是到位,不过进府几日,便对她夜间休息不喜人服侍这一习惯了如指掌。若不是知其为人,恐怕免不了又会被她感动。

“姑母说的是,岚儿受教了。”温岚说到此处顿了一下,笑着看向秦月娘,“刚才姨娘说大姐姐的字得过官学老爷的褒奖,不知可是真的?”

温岚看一眼温秀芝,朝侍书摆摆手道:“刚才我眯了一会儿,现在已经好多了。姑母累不累?侄女给您捶捶腿?”温岚朝温秀芝甜甜一笑,在她腿上轻捶两下。

两个丫头呵呵笑得很是得意。

“行了,里外都是一家人,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芷儿快把你姨娘扶下去休息!其他的人也都散了吧!”

先不说这么多年与秦月娘的琴瑟和鸣,情意缱绻。单看在月娘是自己屋里人这一条,温远道也不好让她太过难堪。

温岚看见小弟心中欢喜,一把从侍书怀中接过,便开始询问起来:“今天几时起的?睡得好不好?早饭吃了什么?……”林林总总一大堆问题。温实初每一条都细细答过。

“姐姐身子不好,似此等小事就不劳烦芷儿姐姐了。”

温远道拍拍秦月娘的手,脸色依旧铁青,“月娘贤惠,却不知温岚她根本是个礼仪教化不通的劣女!”想到温岚那晚温柔娴静的模样,温远道只说自己被夜色迷了眼。这女儿根本是一点变化没有!

张嬷嬷走到温岚身侧,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姑娘,初哥儿,热退了!

温远道看着眼前行为举止端庄,娴静恭顺对自己施礼的女儿,迎上她那一对平淡无波的眸子,心中产生了一种强烈的陌生感。仿佛这个女儿,一夜之间就变得让人不认识了。再不是那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女魔王,竟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温岚摆摆手,快走几步坐在温实初的床上。入目而见的是温实初一张红通通的小脸,两只眼睛紧闭,长长的睫毛上全是厚重粘腻的眼垢。温岚伸手轻触温实初的额头,感觉就像摸到了一块火炭,烫得吓人。

如今重生,为了改变上一世被动挨打的局面,温岚想到的第一步便是为自己重塑声名。

“已经四更了,天还黑着,可以再睡会。”

刘廷闻言,心中不悦,面色也是一沉,“温氏阿岚,你可是不服?”

“老爷,月娘不是这个意思!月娘的意思是老爷今后还会更大的官职,不可叫底下人因一次升迁而沾沾自喜。被人笑话了是小,失了府上体面是大啊!”秦月娘抬手将鬓边的碎发向后抿了抿,袅袅婷婷起身向温远道走去。

秦月娘一项懂得如何将自己最妩媚的一面展现出来。若是以往,温远道定会心软。可惜秦月娘还是高估了女人在一个男人心目中的地位,尤其是与前途相比之下。

“哼!”温远道一甩袖子,大步从秦月娘身边走过。

“兄长不是在和管家商议行程么,怎么过来了?”温秀芝一脸悦色起身相迎,众人也不例外,先后与温远道见礼。

重新落座后,温远道说:“前来颁旨的大人说此次上任意义重大,需要尽快启程,半点耽误不得!所以我和管家商议后决定明日动身。”

“什么事情这么急?需要如此赶时间?”温秀芝一脸纳闷。

“听那位大人说,今冬河南冰雪灾重,众多百姓流离失所,恐有民变之忧。此乃紧急情况,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那岂不是很危险?”秦月娘惊呼出声。

“我身为当朝大员,深沐皇恩,理应为君分忧。若连这点苦都吃不了还能做些什么?”

温远道一脸不悦。想他等待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十几年,如今莫说民变,便是刀山火海他也敢去闯一闯。

“舅父说的很对,为官者岂可为了自身安危便弃百姓社稷于不顾?这不仅于仕途有碍,也为世人所不齿。外甥愿随舅父左右,助舅父一臂之力。”

温秀芝一听立刻白了脸色,对郑泽荣高声喝道:“小小孩子懂得什么?不知天高地厚!”随即她又望向温远道,“兄长,小妹只有这一个儿子,万万不可啊!”

“你母亲说的对,郑家如今只有你一根独苗,香火传接乃是你的责任。再说护送一家老小去洛阳也是件大事,舅父放心不下别人,还要你去办才好。”

郑泽荣听见温远道如此说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若让他放任一干老弱妇孺独自上路他也于心不忍。

秦月娘对此嗤之以鼻,斜睨着眼睛冷哼一声,怪到温秀芝母子抢了她的风头不说还落了好。温秀芝看见对秦月娘很是不满。

“泽荣谨听舅父教诲!不知舅父安排弟弟妹妹们何时启程?”郑泽荣问。

“此去洛阳路途遥远,为了节约时间,殷将军建议我们先行走陆路。你们收拾家中行囊走水路,水路虽耗时较多,不过却比陆路平稳。殷将军为此还特地联系了中州顾家的海船。”

“不知父亲说的是哪位殷将军?可是平定烟霞山叛乱的那位殷将军?”一直默默不语的温岚忽然张口。

温远道看着这个出落的愈发标志水灵的女儿,心中欢喜,遂柔声说:“正是这位殷将军,芷儿也曾听过?”

“殷将军的少年成名,他的威风何人不知哪人不晓?父亲不必诧异。”温芷谈吐落落大方,一对娇媚的眸子放出流光异彩。温远道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今殷将军在驿馆休息,合该我们做东答谢一下才好。”温远道对温秀芝说。

秦月娘听到温远道父女两个谈论的这位殷将军,心中也是一动。

作者有话要说:妖妖从无锡回来了。这几天争取把一周的榜单完成。爪机还是无力啊!&!--ov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