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又补充,“这个花式要和整个床的花式成为一体,就是说,那个,床上面的那块横板子叫啥?”我又不专业了。

父亲看到我貌似害羞了,赶忙来给我解围,“青草,快来看看今儿想吃什么?”又对着三舅,“青草还小呢!你嚷嚷什么呢?!”

又招呼小红,“你照应着他们呀!”——小红次做了领,高兴得头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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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叫京城最新式样?!我的心里,说不清是兴奋还是好笑。

说实话,我对这个时代的家俱还真是不太感冒——东西是很实在,肯定是实木的,都很大,很重,很结实。但,使用不是那么方便与舒适——即便是前世,相较于木沙,我也是更喜欢皮沙或布沙,我觉得皮沙或布沙更舒适一些。——如果时间充裕,我倒是想现做来着,但是,我们今晚就要睡床吧!

一行人,外婆、外公、父亲、三舅、三舅妈、我和小红,总算是上了路。

“那——”我指着半挑子的稻草,“这个也要带过去的吗?”

才走近家门,就听院子里好像有陌生人在说话。进门一看,原来是宋中人。一看见我进来,宋中人立马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我也起身,从怀里掏出一个装着小银锞子的荷包,塞进外太公手里,“外太公,今天我们是去给二表哥家的毛毛洗三的,所以没给您带什么过来,您自己去买点什么东西呀!下回,我再带多多的东西来看您老人家!”

“家里还有好多人等着青草姐姐呢!这下青草姐姐可不用特地去寻短工了!”

我也犹豫了好几下,最终还是学着外婆的样——抓一把丢在盆里,所幸我的手没有外婆的大,这一把也没多少,也就十几个吧!不过也吸引了一阵众人的目光。

“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庆哥儿的奶奶爷爷、几个舅舅还有他哥几个的一点意思~~~”一边还在详细地说:

我也是这么想,耐何和外公存在着不知多少年的思想代沟呀。这事甭找我行吗~~~

看我疑惑地看着她,她又停顿了一下,鼓起勇气说,“东家,是这样的,我们在这里天天吃白米饭,可是我们有亲人,在吃野菜呢!有些人家里,三天全家还吃不上一斤大米呢!我们就想,您定量给我们这么多的大米,我们拿去换些杂粮,也……省一点给那些亲人……”

外婆边走边和三舅的婆婆以及三舅说着闲话。这当儿我才知道,即便是如三舅家这样家底子较好的,也得吃野菜喝稀粥了——能有稀继喝就已经很不错了!今天就是知道我们可能来借宿,就全家出动寻野菜。但近处可寻的少,三舅不敢走远了,三舅妈就去了更远的地方,不过已经托人带口信要她回来了。

临走,大舅表示很久没见着老三(以前是小三,现在大舅都升级做爷爷了,三舅也有十来岁的孩子了,所以小三就变成了老三),要一起去来着。于是外婆又吆喝了一嗓子,问还有没有谁愿意去的,可惜再没人响应——大家都对我的新农庄感兴趣着呢!再者也要留人做饭,李管家的夫人本就要做一二十个人的晚饭,再加上我们十几个人的,那不知要忙到什么时候去。

“我就先向大舅三舅和三表哥表达一些情意,等这些情意归他们了,再由他们拿去表达自己的情意可不可以呢?”唉,我要表达清楚这个意思,也不是那么容易滴!

一大桌的菜肴,丰盛得表哥的眼睛始终都是直的——就算是过年,就算是宴请,也没有这么丰盛的吧!

我跟我的管家约定,每5天见一次面,她来一次我去一次;她来汇报田里地里的工作进展,我去检查工作任务完成情况。家里的良田佃出去七、八十亩,其余的全是15个长工在种着,只农忙时请一些短工。

交接完毕,蔡娘子又陪同我把农庄所有的屋子转了一遍——估计也是她自己在告别吧!农庄的屋子倒是多,主院两进有十来间房子,而且房子的面积都比较大。估计以前蔡娘子一家过来时,近身服侍的也住在主院。厨房杂屋之类有两套,一套离正房很近,比较小,估计是主人专用的,另一套稍远一些,估计是给原先蔡娘子的随行人员用的。主院之外,还建了一圈的房子,那是长工们的工人房,还有就是鸡舍猪栏之类。

我跟她说我真的有这么多钱,可是我越是解释她就越不相信——为了让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拉起我就走,临走告诉中人——我下午再过来看啊!

小豆子还是吃啊吃。

“不要那么拼命,我们家已过了拼命的时候了,是不是?”

一想到这,我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肚子也觉得饿了,干脆坐下来,从背包里抓出一把板粟出来吃。

庄民们开始自地组织人手巡夜——嫩嫩的玉米棒子很惹人喜爱,也怕过路的人掰来着,例如外婆家的,就被我掰了不少。无论是用清水一煮,还是随便放到火里一烧,都是不错的美味——说是巡夜,其实也就是个意思。王家庄虽说离城里不是太远,可是也很偏僻,按照我的看法,它就是在山窝窝里面——但族人一直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山里可不是住人的地方,我们是住在田庄里的——平时连过路的人也很少。所谓巡夜,不过是图过心理安慰而已——有几次,有人路过时,我还看到庄民们随手掰下玉米棒子招待路人。

日复一日的慢慢积累,家里的既可当菜又可当饭的根茎类植物多了起来。然而,为了食物的贮存,我又和外婆斗志斗勇,想尽办法——外婆想的是多多地赚钱,这种想法我是理解的,表面上也表示配合——但我心底的想法是:不能卖!将来可能有钱也买不回来!特别是这种植物,不值什么钱,却可以当作粮食用。但是现在我不能这么说,怕缺粮的恐慌蔓延。于是,我就在山边边上的那丛灌木后面,挖了一个深坑,埋了一些;有些随手送给了庄子里的族人,有些则是坚持自己去卖,实际上是拖到了城里的房子里。

“那有红烧肉没?”——不是我问的,是三弟。

前世小时候,机械化也不达,但扮桶是踩的——脚一踩,轴承转动,带动里面的滚桶,把禾把放到滚桶上,谷子就脱落了,当时我还和父亲争论,说不应当叫扮禾,应该叫踩禾,还得到父亲的表扬——“我家青草,就是聪明,连这个都想得出!”

而我,总是用它拖粮食回来——少则三五百斤,多则上千斤,装在里面,一点也不显。

有时,晚饭之后,也不急着回房睡觉,和父亲大哥三弟一起,听他们说些东家西家的闲话,听他们说些家里过去的故事,也给他们说些山间的景色,说些打猎时生的惊险或有趣的故事。

果然,当我们这么多人带着一身的水进到金芷城内最大的布行时,小伙计本来就有些不快了。当争论开始,小伙计的脸就有些沉了。

卖这个卖那个,有些卖给饭馆有些零卖,有卖得掉的也有卖不掉的,每天少则几十文多则三五两,让外婆也有一种日进斗金的感觉,她终于停止了哀声叹气,每日高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