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面,可比不得谁的功夫高,谁又没有功夫,即便是陆地上,墨夷动动手指就能抓住我,这时入了水,我一逃,他也是拿我没有办法的。

更重要的是,他又不是被人逼着来爬山看日出,结果倒好,日出没看到,妖精打架倒演得很生动!

他亲自过去请还差不多!

墨夷看着我,“真的。对你好,不用人教。”

我每每回想,都会怪自己手贱,好好的,扔包银子过去就好,干嘛要不知死活地去掐人家呢?……

阿爹看着我,眼神有些深,“之之,在皇宫里,真正能用上‘好’字的,只有你一人,阿爹真想你永远这样。”

“牺牲?”我觉得,这两个字,说得太重了。

而若是在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情况下就出言警示,那便是在打草惊蛇,只会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最好的证明便是那一日,吟妃狗急跳墙下的设计陷害。

皇宫这地方,人多了,是非自然也就多了。我并不认为自己是代表着正义的力量,所以对于别人的秘密,我自认我没有资格去窥探。就是宫女之中,有谁私下里对哪位主子或者地位更高那人存了些说不得的小心思,我即使隐约知道,也从不追究。

是啊,我被人从楼上扔下去,我还敢去告诉阿娘?我那不是自己找死吗?就上一次,我被人下毒,她放过我就已经很勉强了,这时。。。

我听了,忍不住一笑,“她都想这么久了,再多想些时候也没有什么差别。再说,她的人生还这么长,分一点出来想念你,不碍事的。”

语卿嫂嫂并不答话。

要不要给她倒了?还是悄悄往里吐口水?或者是给她下点毒,以牙还牙?

想到这里,我的身体在浴桶里止不住地往下滑。

那小偷,原本乌灰乌灰的一张脸,此刻已是惨白惨白的了。

倒不是说不能欣赏。惊艳的东西,我远远看上一看,确实是觉得赏心悦目的。

它嘤嘤哭着,又仿佛在唤我,阿娘。

……

我念及这事,只觉毛孔也是一缩。

最近真是,不论我走到哪里,都有事情来找我。那种紧迫和窒息感,就像……就像夏天雷雨到来之前的空气,弄得我浑身都不舒服。

当晚,我睡觉之前嘱咐阿因,让她明日一大早就去御花园湖边暗处守着,去看周围有没有可疑之人出现。我要看看,到底那冒充之人,和我认不认识……或者,是不是压根就是得了墨夷的授命。

如果是,那么,墨夷一定会出现;如果不是,只是旁人,那么又和宫里的人有没有关联?若果有,知我约墨夷,不论情况如何,那明天早上,也必定会派个人来探。那时,我让阿因过去,就刚好看看,对方是谁。

然而,第二天一早,阿因一直躲在暗处,却是一直守到早朝之后,也没见得一个可疑人物,最终无功而返。

却有另一人出现在了我的寝宫,丰于公公。

丰于公公说,“皇上和娘娘请公主去未央宫。”

我心头一跳,撇开我这时极不想同时见到他们不说,他们同时要见我,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事。我向丰于公公探了口风,问,“阿爹阿娘可是在生气,我回宫之后没有立刻过去请安?”

丰于公公摇头,“公主放心,奴才听娘娘对陛下说,说太子殿下过去别院,大约又是欺负了公主,给了公主气受,公主才会一气之下跑回来,这时既是在生气,那些虚礼也不必在意。”

我听了,这才心中微微一松,感慨阿娘虽然霸道,却总归还是个识情理的人。

但是……我又问,“那可是我昨晚回宫稍晚,他们生气了?”

丰于公公摇头,“公主放心,比起今日之事,那不过是小事,皇上和娘娘确实是有要事和公主说。请公主放心,快些过去吧。”

我和丰于公公如此绕了两圈,却见他始终不肯稍微透露,只得自己忐忑着去未央宫。

到那才见,墨夷竟然也在,如此,场面里,便是我、阿爹、阿娘、墨夷四人,我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只觉浑身的皮肤都紧了一层。

果不其然,之后的事实证明,请安、晚归这些事和我的预感一比,真的是太小了,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他们找我过去的目的是……

用阿娘的话说是,“之之,你准备一下,这月初七出嫁。”

我当时听了,顿时只觉周围全是天雷滚滚,雨横风狂。我僵硬地眨了眨眼睛,看向阿娘,声音都在发颤,“今天是初四了,没错吧?”

阿娘仪态万方地点头。

我颤巍巍地指向墨夷,问阿娘,“是嫁给他吗?”

阿娘当即一笑,“现在有两个人了,不要说我不给你选择的机会。”

阿娘的态度,是让我有些不满的,她明显就是在偏袒墨夷!她说有两个人,可是却偏偏只让墨夷一个人过来,那么,那另一人就必定是连墨夷都不如的人。至少,我才不信,那另一人是裴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