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中！噢——”身后传来一声懊悔的惨叫。
礼物袋子里，祝福的卡片上没有一个字，只画了雨中一个低矮的小屋。屋前的女孩晃动着伞柄，雨点顺着伞骨向四方均匀地散开，在竖线中斜斜地散漫乱入的点，闪电狂风下，安静地咧着嘴笑。
“妈妈应该还在加班吧，好险。”
阿木现，最上面的卷子夹在备课本中，被红色墨水血淋淋地勾着叉叉的纸页，像是被判了死刑，逃不过被主人揉成团掷进垃圾桶的厄运。
“谁又抄作业了？”英语老师的金丝眼睛边缘，闪着凛冽的寒光。
课堂上冒出小声私语。
学生们面面相觑，佯装疑惑。
“还要我一个个点名是不是？”凶神恶煞所向披靡一片杀气。
猴子学着同桌，双手合十，祈祷真主降临。
“好啊你们——”英语老师抽出两张卷子，“那谁告诉我，我们班怎么有两个森森啊？”
“唔——”一片嘘声。
众人长舒一口气。
“噢买噶…”阿木把头往桌上一砸，出重重的声响。
全班的视线齐齐转向宝座。
“老师…我英语太烂了…”阿木一只手高高地举起，头还贴在桌上，“所以——让我和她同桌吧，辅导一下！”
他双手一撑，猛地一站。
森森眼前的黑板一列完全被挡住。
森森被老师分配了一个额外任务。
监督阿木学英语。
他是七班唯一拿得出手的理综天才，可是得意的成绩与其他科目总分匀一匀，就离吊车尾不远了。
阿木说过，只有蠢人才靠英语提高地位。
可问题是，这么聪慧的他即使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英语上，考试后的分数依旧在及格线下垂死挣扎。
森森每每翻起阿木那本画满涂鸦的英文字典就忍不住咯咯直笑，多么用功的好孩子，过三个音节的单词下都有中文谐音。
难怪让他朗读课文时，总是一口阴阳怪调，半身不熟的9glish。
而现在，午休结束，广播开始统一播放英语听力录音，可阿木还睡死在课桌上，被卷成枕头垫在侧脸的校服上，沾满了嘴角流出的哈喇子。
“快醒了——”森森摇摇他的手臂。
微微的鼾声。
“醒醒！”森森朝他的耳边大吼一声。
浑身打了个激灵，阿木猛地一抬头。
嘭——
脑袋撞到了森森的鼻子。
“没事吧你，狮吼功什么时候练的啊。”
阿木眼睛还眯着没睁开，见森森捂着脸蜷缩在膝盖里，弱弱地问了一句。
原来已经习惯，抬起头就可以看到阿木背影的生活。
把练习册摊在他背上抄笔记，把便利贴粘在背上画猪头。“我就是我，是不一样的烟火。”满足全班同学报复的快感。
或是用他挡住讲台上飘下的粉笔灰，又或者是记忆里的单车后座，有着洗衣粉味道的校服，被风拂着飘在脸上的感觉…
森森看了看身边坐着的阿木，脸颊微微烫。
以前还可以光明正大的向前看，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全当是好好学习看黑板，肆无忌惮的无声大笑也不会被他现。
记得上次森森感冒的时候，还接过前头丢过来的药片，笑的眼睛都快闭上了吧，可却在阿木转身的刹那，隐藏起透明欢快的情绪，故作矜持地说：“多少钱？本小姐等下给你。”
而现在，阿木就坐在旁边，光是余光就可以瞄到自己森森倒觉得浑身不自在，做什么事都姿势不对了，还得时刻条件反射般，保持严肃认真的表情。
“干嘛当我同桌？坐前后排也可以团结互助好不好，多此一举。”
“哎…我也是无可奈何啊…”
阿木故作老成地叹了叹气，忽又眯起眼睛，警惕地向四周扫视一阵，手掌摊开，竖起靠近鼻梁，神秘地凑近。
“因为我现——身后有双暧昧的眼睛，时刻监视着我——”
嘭——
森森的书本对着阿木就是一砸。
“自多！”
阿木边揉着脑袋，边用手脚挡着敌方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