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桃有些惊讶:“为什么?”她可是对后续很感兴趣的啊,而且她保证能把之后发生的每个细节都给她们家内少主挖的清清楚楚。

“外甥估摸着这路上虽然一路都有舅父信赖的管事照顾,但是少不得小孩子新奇,遇到个什么感兴趣的也想要自己买来,所以把那两块一两金和那些铜钱拆了给嘉祥带在身上。出门在外,总要有些钱财傍身才好,也不知道外甥这做法是否妥当……”宋嘉言此时的表情别提多纯真多谦虚谨慎了。就连石孝全都忍不住偏头看了宋嘉言好几眼,也只有姚大牛那种只会木木地站着的人还没什么反应了。

宋中丞的钱到现在孔氏也没拿过来,也不知道他们家到底有多少钱。但幸好宋中丞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早先就让宋嘉祥藏了一些黄金在他自己的书箱和宋嘉瑞的玩具箱子里。

宋嘉言拍了拍他的手,冲他笑了笑,又回头望着孔郡守和向氏道:“嗯,嘉言也仔细看过了,母亲送来的这些地契上,父亲在南郡的地原是六十八顷,比马都尉信上写的那些地少一些。嘉瑞更小,以后还要嘉祥养几年,也要靠着嘉祥教导,这六十八顷地就算给他,等我们过去之后再请马世叔帮忙去换田契。这次换得的地是九十七顷,比那块地大一些。嘉祥年纪更大,以后少不得要负责养大嘉瑞、指导嘉瑞,还要负责主持宗庙和承担祭祀,而且以后说不准我也要跟着嘉祥过活,所以这九十七顷地这次换地契的时候就直接放在嘉祥名下,舅父觉得如此是否可行?”

宋嘉言笑着偏头看了看邓氏,道:“啊,只有我没有吃过舅母给的饴糖呢。”说完,还朝邓氏和宋嘉祥挤了挤眼睛。

他的声音不算大,不过足够他身边的人都能听见,于是那些听到他居然敢讲自己主人是非顿时作鸟兽散,回去禀报的回去禀报,准备鸡汤的准备鸡汤去了。

石孝全对他似乎颇为照顾。在宋嘉言看到朝食被送了过来,让他们一起坐在茵席上吃的时候,石孝全也不停地劝着吃一口要望一眼宋嘉言的言可贞吃,还不停地劝他快点吃,内少主这次不会不见了之类。

这父亲当然是个明理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既料到了这岳父家会来接他们过来,但是他们又在岳父家呆不长。恐怕一开始,他就连这孔氏会改嫁都想到了吧?这封信从头到尾,他写了三个儿子,每个孩子都提到了几句,却没提到孔氏半个字,也没有特别提到希望那南郡的马都尉代为照顾的是几个人和哪几个人,一直都是以家眷来代指会过去的人。

宋嘉言又是朝上面一拜,又掐了一把自己的没多少肉的手腕,终于酝酿好了情绪,摆出了一张扭曲的脸,哭道:“昔年父亲还在时,对我兄弟三人何等疼爱,亲自教养,教授……学习,唯恐……有丝毫愧对先祖,愧对宋氏家族之处。父亲慈爱,对孩儿却也从来未有苛求。嘉言少时,曾经父亲说……惟愿尔三人顺利长成,自在生活,无愧于……祖宗便是。嘉言虽不肖,然而,父亲此言,却从来不敢忘。今日……父亲已逝,难道嘉言与弟弟就……能把父亲的宋家忘了吗?扶风宋氏……固然是宋家,难道……父亲这一支的宋氏,嘉言和弟弟……就能让他断了吗?嘉言每思及此,心中莫不作痛。父亲病重时,曾与嘉言说……家中虽无巨资,但也略有薄产,若……让嘉言务必仔细抚养弟弟,赡养母亲,将两个弟弟抚育成人,侍奉母亲长寿安宁……”

实话说,古代的人果然都矮小啊。以他目测,他这个舅舅孔郡守估计身高不会超过一米六五,至于他的舅母邓氏、外祖母向氏以及母亲孔氏,目测来说,也许她们连一米五都没有,真的大概就是个根号二。

伟-人说,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幸好,他的语言天赋还是在的,他十年的研究也没有打水漂,尽管他的话讲的又慢,听起来还像是有些结巴,不过在愣过了一下之后,眼前的这个少年还是听懂了他的话,开始从头到尾慢慢地把事情讲给他听。

据说,他这个身体的父亲——已经故去的宋中丞活着时原是当朝御史中丞,不仅年轻英俊,地位也颇高。

虽然开始的一段时间宋嘉言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一时无法到家塾里学习,他这个舅舅似乎也没打算放弃对他的教导。在发现他稍微可以坐起来,却整天不是半躺着看窗外就是躺着发呆的时候,他舅舅就给他布置任务来了。

说实话,宋嘉言对于这帮人没有常识的居然把一个发着烧的病人放在窗户边坐听风雨声很是不能赞同。这身体本来看起来就是因为伤口久不愈合而一直高烧,放在窗户边难道就能把高热吹下去?这明显是不可能的吧?恐怕就连用被子裹着放在火炉边都比放在这个所谓的通风处更有用一些。

午后没多久,宋嘉言正牵着午睡醒过来的宋嘉瑞在石家兄弟的屋子里看石孝忠和石孝义兄弟两个把由他们保管的那些宋家的东西一样样登记整理。忽然就听见在院子里玩儿的姚小满大呼小叫地跑过来通报说孔太夫人院子里来了人。

来人了?这个账册整理地真够久的啊。宋嘉言动了动嘴角顿了一下,在心里算了算孔氏这账目都算了多久才算出来,又吩咐了石孝义他们继续把要记录的东西整理好,这边,他自己就牵着宋嘉瑞慢慢地从走廊上走到了院子里。

孔太夫人院子里来了不少人,又抬着不少东西,闹哄哄的挤在门外。

看到宋嘉言出来,那天见过的那个老婆子就朝着宋嘉言行了个礼,态度恭谦道:“表内少主,这几天太主母和容姬姑太太命我们日夜赶工整理账目,这才整理出了这些东西,您看,我们现在是不是先给您抬进去好呢?”

这老婆子说要抬进来,就立刻挥了挥手。还不等宋嘉言发话,那一箱子一箱子的东西就抬了进到院子里来。

和上次见面相比,这婆子看起来真是热情地不得了。一言未发的宋嘉言带着老老实实吮着手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宋嘉瑞在一边看着他们把东西抬进来,她就一直不停巴拉巴拉地高声说着话。

把那些箱子放到院子里,甚至还没把箱子给抬到屋子里去,那婆子就让人把箱子放下打开,一个一个开始给宋嘉言看,一边还掏出了一张写了字的丝帛递给宋嘉言道:“这几个箱子是这几年宋中丞得到的丝帛赏赐。原来不止这些,不过宋中丞过世的时候,按照遗产继承律例,赏赐中的一半是需要上缴朝廷的赋税,所以现在就剩下这几个箱子,共计各色丝绢一百一十七匹。”

这时候还有遗产继承律例?宋嘉言接过那张丝帛,看了看,第一项——各色丝绢布匹一百一十七匹。怎么看,他怎么都觉得这个婆子前倨后恭,反常即是妖啊!

宋嘉言一直在思考,这个婆子为什么反常,一时之间,对于这个婆子的举动也没什么表示。那婆子倒也不介意,只是态度颇好地站在一旁陪着宋嘉言看着那张丝帛,脸上却有些细微的抽动。

宋嘉瑞现在还有些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而且对他来说布匹什么的,对于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