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善叹了一口气,绕过涵箜随意的坐在路边的丹桂树下,声音有些消沉:“我确实有烦心事。”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幽冥便走边答。

幽冥淡然一笑:“本君今日前来只为知道乾坤鼎的下落。”

他分明记得这一大一小两位客人进门时是不曾打伞的,但是在这雷雨天气下他二人竟然是一身干爽,丝毫不像淋过雨的样子。想到这里,小二不禁打了个寒颤,嘴里念了句阿弥陀佛,脚下抹油般往楼底下溜去。

涵箜刚一离开,幽冥就叹息般的说道:“少主您还是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您身上流淌着魔族的血液,注定是不能与仙界共存的。”

涵箜呵呵笑道:“这是通往凡尘的捷径,是我偶然间现的。”

涵箜看着眼前的水杯,斜着他那双吊梢的凤眼,讥讽的说道:“你忙活了一个早晨,才收集了这么点露水,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淳善微微顿住脚,也意识到自己冲动了,低着头羞愧的转过身。

:“君上。”风一鹤出声唤回皇载苍的神智,“这女娃还是早些处置了的好。”

皇载苍抿紧了嘴角,一掌汇集天地灵气,气势汹涌向幽冥所在方向袭来。

忽然天上一道闪电斥亮苍穹,整个天空仿若被撕裂开来,于那缝隙里透出金黄色极尽柔和的圣光,渐渐的将漫天乌云驱散,众仙兴奋起来,斗志高涨,梵天摆脱风一鹤,退至幽冥跟前:“万圣将至,我们还是尽早撤离。”

梵天一挥手示意手下大开杀戒,幽冥去忽然说道:“且慢。”梵天不解的看着幽冥,幽冥对着身边右使吩咐道:“去把少主带来。”

往日里,淳善看上了他的一些宝贝时,就会积极主动来讨好皇载苍,但是今日她不是为了宝贝来献殷勤。

“义父,我听说西方有佛陀明日要到八重天讲授佛理,淳儿想去凑凑热闹。”淳善一边说着,手上动作也更是认真起来。

皇载苍没有犹豫的点头:“你去听听佛理也好,佛家道义能够助你化解心中戾气。”

淳善心头一喜,赶紧说道:“多谢义父,淳儿会给您带八重天的杏花糕回来的。”

皇载苍也微微一笑,杏花糕明明是淳善自己喜欢吃,却每每要打着他的名义从八重天西王母那诓骗不少回来。

第二日淳善早早的就从九重天下来了,但她并未去听佛陀授课而是径直往西王母的宫殿走去。

西王母、风一鹤以及青琉真君并列为仙盟三,一般而言,仙界的大小事务皆有他三人掌管。但由于青琉真君早在数百年前便云游四海,不知所踪,所以如今的仙界主要是西王母和风一鹤说了算。

风一鹤她是不敢招惹了,现在就只有把目标转向西王母身上,好在西王母还挺喜欢她,见她到自己宫中拜访,连忙让仙婢们端了杏花糕来。

淳善见着一脸慈爱的西王母,亲切的对自己嘘寒问暖,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如果自己当真偷了她的令牌,她对自己该有多失望呀。

但是想到幽冥的灰飞烟灭,淳善还是狠下心来,趁着西王母们身边的侍女们都退下后,从怀中拿出一本事先就涂了无色无味的药剂的古籍,装作好学的问西王母其中一些晦涩难懂的句子是什么意思。

西王母的博学是天庭里出了名的,她也很乐意为别人解惑,当下她便结果淳善的书籍认真的看了看,然后一一的把那些句子的意思解释给淳善,淳善心里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但面上却做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直到西王母渐渐支撑不住的阖上眼皮,身子往后倒在椅背上时,淳善才松了一口气,擦掉额头上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冷汗。涂在古籍上的药剂是她在皇载苍书房里的一本古书上查到的,据说能让神仙在不知不觉中昏睡过去,她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西王母身上的令牌不难搜,就挂在她腰间,淳善小心翼翼的将令牌藏到袖中,吩咐外面的仙婢们不要进去打扰西王母休息之后,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王母宫。

在八重天绕了一个大圈子之后,淳善总算找到了天牢所在,所谓的天牢其实就是一座气势恢宏的高塔,外面有天兵天将重重把守,塔身周围明显的环绕着一层气流结界。

淳善有些害怕的咽了咽口水,心底为自己加油打气一番之后,才举步走向天牢大门。

“站住,来者何人?”面色严肃的天将声音威严的喝住淳善。

淳善从袖里掏出西王母的令牌,趾高气昂的说道:“我奉了西王母之命来见要犯幽冥。”

天将仔细看了一眼淳善手里高举着的令牌,确信无假后便挥手放行了。淳善一路无阻的被天将们带到七层塔楼,她故作淡定的挥手让天将们退下,说是要单独审问要犯一些事情。天将们不疑有他,遵命退下。

天将们刚一离开,淳善就立刻奔到七层楼唯一的牢房前,看着里面几乎是血肉模糊的幽冥,眼睛一热,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似乎感觉到有人近身,幽冥微微睁开眼睛,待看见一脸凄苦模样的淳善时,不由得微微一笑,苍白精致的脸上少了几分妖娆多了些许温暖柔和。

“你怎么来了?”幽冥强撑着残损的身体坐起身来,目光宁静的看着淳善,丝毫没有身为阶下囚的窘迫和落寞。

淳善看着他满身的皮开肉绽,有些地方甚至有烧焦的痕迹,心里又恼又酸:“他们对你用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