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封正式的信写好,夹在唐诗宋词元曲大厚书里,放了两天,觉得散尽了妖气,第三天便把信寄了出去。与之前方式一样,写着收信人地址,姓名单写一个“喆”字,邮编是早先查好的。没留下有关我的特别明显的蛛丝马迹。邮局我都是另择了一处,试图混乱我的坐标方位。做完这些,我坐在马路牙子边上的休闲椅上看人来车往。

我百无聊赖,无所谓地扫视,佯装姐姐我见过世面,不就是亲嘴嘛!不过,免费的,不看白不看。我以为我的眼神足够空洞,无杀伤力,结果男孩儿意识到了我的窥视,还认为那是多余碍眼的,他不悦地看了我几眼,我没来得及躲开,索性不动眼球,就那样呆傻地木着。男孩儿贴着女孩儿的耳朵低眉说悄悄话,然后,女孩儿猛然回头看我。我早知道他们会这么做,我依然目不斜视,像是在看一幅三维画,淡定地斗鸡眼,让他们瞧瞧。

爱听故事的我,不嫌故事多。不知怎的,我看见贾浪,就忍不住多瞧一眼跟他做伴儿的土狗。这事儿,我宁愿信其无。不过,往往不安分的思想总是朝不让想的地方钻,我思忖,有个不同物种的第三者,这也不知是伦理的悲,还是现实的真面目?

我吃了两片全麦面包,一杯咖啡,早餐并着午餐一块收场,干净利落。我等时间,等街角的文具店开门,置一些造梦的工具是第003章假日闹剧升级,另作起点,我竟也能淡然以对了。冬天,还好。夏天开窗,她们并不忌讳,更加忘情地咒骂彼此,全然不顾左邻右舍,这星球似乎是她们母女俩的,住在这个星球上的我,也就只能客气地一边呆着了。

我真羡慕那些有故事的人,所以这个“喆”是让我遥想,放不下的。他真实拥有过的美好与伤痛被未来人的追忆复活着灵魂,作古了,还泛着黄页的骄傲,他的时光被遗落,无意中偏离了现实与之移接的跑道,却成全了潇洒地独个远去的背影,真是美丽。虽然,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追不回来了。但我想要找到这个叫“喆”的男人,或者只是想在远处看他真实的一面,一面就好。

我还安慰自己,他们不用电脑,不写博客,不玩微博,最多混朋友圈,我的智商宣告挑战无能,尽力而为至没有了任何创意想法。

有关“喆”的胡思乱想只占用了我小部分闲暇时间,但在分量上是举足轻重的。有没有意义,其实不重要,我是真心在乎过程,只想给我自己的未来一个不知的等待与冒险。反正,来日方长,这壶酒慢慢酿。说着说着,又回到了我的车轱辘话上。

对大多数人来说,周五,这是一周七日里最招人待见的日子。我不是,如果没那几个甩不掉的家伙定时骚扰我,我几乎搞不清哪天是哪天。其实,我也不在乎,总之年复一年月复一月日复一日,怎么着都是过,何况也没见到太阳从西边落下再没出来过的末日。

我知道周五是高尔的生日,但没想到,这日子眨眼就跟我打招呼了。夏子给我简讯,说,她在公司旁边的“同一歌”订了包间,给高尔庆生,要我下午五点准时出现。我若不去,那代价是,她会在我家住上个把月。她真是好心没处使了,就怕我卷了高尔的面子。她一个人卖力喜欢高尔还不够,无端端让别人亚历山大。

结果是,我当然必须去。还买了一盒12粒的马卡龙做高尔的生日礼物。事实上,夏子最爱吃甜品,我的意图便是要高尔借花献佛。另一方面,我不想买个可纪念的实物放在高尔那儿,认识他五年,除了第一次失策,买了一个外星人抱枕送他,之后都用“一吃就没”的东西证明了我的“不存在”。

时至今日,那个抱枕还是我的梦魇。叫什么不好,高尔偏偏把我的名字赐给了抱枕,还时不常地在大家面前装疯卖傻地提及他的那个“白竹”,大娃跟陈念回回捧场起哄,说高尔抱着“白竹”看书,抱着白竹玩电脑,抱着白竹睡觉,坐怀不乱,五年始终如一,是现代版长情哥。他们哥们儿随便胡说八道,没问题,顺便拿我取乐,就让我很不舒服。而且,我还要看夏子的脸,她听不得任何女人与高尔少爷有染,名字都不行。我虽无辜,我还怕她为无辜的我受无辜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