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安静下来，维安看不见楼梯上的人，好像只剩她自己面对黑暗，她忽然有些紧张，“老师？”
“还闹，洗不掉了看你怎么办。”他开水拉着她的手冲了冲，但油画颜料不溶于水，果然没有任何效果。
他就这样站着，比她成熟，比她年长，只是淡淡笑着，眼睛里的光带了一些纵容。
从来没有这么遥远的路途，路灯让人心猿意马，一直到图书馆门口，里边还有借阅的学生，宋书铭不得不把她放下来。
她咬牙想站起来，但身上背着画板，怀里又抱着一堆画笔和工具，一时僵在地上动不了。
外边果然更冷了，马上就要过元旦，学校里热闹起来。
今天时间还早，图书馆一层有很多埋头准备考试的学生，宋书铭走进来的时候他们都抬头看过来，这样优雅的老师胜在气质，很难不让人多看。
冷风吹得维安鼻尖都僵了，她动了动冻僵的手指想起身回去了，忽然看到有人顺着小路过来，站在自己身前。
“我给过她，她不肯拿回去，干脆都给你吧，以后你们……”她话没说完，却被乔御脸上生气的表情给堵住了。
乔少的名号自然不是绣花枕头，一场篮球打得激情澎湃，于是围观人群的叫嚷也不断拔高。
维安上上下下打量他，惊讶地问，“你不会也是篮球社的吧？”他竟然在大冬天穿了一件球衣，冻得满脸通红。
天气太冷，深灰色的建筑显得格外稳重踏实，像是电影里错落的镜头，它的美不在于惊艳，而在于沉默之下庞大无声的内涵。
都快忘记这些东西了，又是那些情书，她写了无数封，藏了无数封，又剩了这么多还落在枕头下边。
这事维安当时只和顾梦梦说走了嘴，这会儿被她一提醒，维安紧张不已，生怕程安妮明白过来。
维安可不想再自作多情地陷入别人的爱恨里了。
维安把下巴抵在手背上，抱着膝盖盯着那些情书说，“我不喜欢程安妮和我说的话，她打我的确是我不好，我抢了她的男朋友。可现在他们却一起拿我当傻子，宋老师，我是不是真的很傻？”她想哭又憋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程安妮还盯着她看，一边离开一边还和她喊，“晚上等等我再睡，我今天不回家，去宿舍……咱们聊天。”
因为五分钟之后，维安就看到程安妮穿着毛茸茸的雪地靴，拉着乔御一路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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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书铭觉得自己像在哄无知少女了，笑了笑用英语音念起来，“annie，和你很像啊，有没有看过那部很有名的音乐剧？里边的小安妮就像我刚见到你的样子。”
维安蹲下身戴在自己手上，盯着手套看了很久，程安妮怪她抢了自己的男朋友，没有人知道她喜欢乔御那么多年，也没有人能体谅她的心情，这一巴掌挨了，她也怪不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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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安挣扎起来，忽然看到有人上楼来，那人站在食堂人来人往之中四下环顾，好像在找人的样子，他和周围的学生打扮都不一样，于是分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