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在暗夜里反光,维安看到自己脸上红得真像煮熟了一样,偏偏身后扶着她的人笑意温暖,好似很正常,表情自然。

维安坐在那里揉,乔御站在一边张口想说什么,可是程安妮看不清这边怎么了,只当他又开始耍脾少爷脾气,于是有些着急,不停喊他。

自从上次宋书铭给维安戴了手套之后,她一直忘记还给他,今天她把手套折好,带着东西往图书馆走,走到一半禁不住打个喷嚏,才想起天气预报说晚上有雪,维安抬头看看天色,果然阴得彻底。

维安看向他的眼睛,那双眸子里映出高大的树木,像海一样包容柔和,和乔御喜怒难测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她放松下来。

那人伸手拿了一样东西递过来,是一双奶油色的手套,毛茸茸的,看上去就很暖和。

两个人的手指不小心重叠,维安停了停没动,脸上却有点不自然地说,“对不起,这箱子里是……”

冬日的球场外都是空荡荡的石头小路,景色萧条,但因为这一场热闹的选拔赛让整个g大的女生都为之欢欣鼓舞,美少年和篮球,这两个关键字历来都是不能错过的景色,何况今天被放在一起。

玻璃之外仍旧以图书馆为背景,那些梦想和爱恋透过寒冷时光,就像印在它的墙壁上一样。

感情也一样吧,她爱上的那个美好少年,在三年之后所能给她的温暖不再是惊艳和爱恋,只有尴尬的回忆了。

这句话的定性后果就太可怕了,朋友两个字在什么时候都是重要的,女生之间将这样闺蜜的关系看得很重要,维安实在为难,后来就干脆收下了,放在床下的小柜子里,从来没动过。

好在程安妮只是咯咯笑得止不住,在床上挠维安的痒痒,边闹边逼问她,“乔御也认识?那你快说是谁,我明天问问他是什么人能让你记了这么多年?”

宋书铭没开口回答。

宋书铭笑不出来,拿出些纸巾递给她,那些纸巾不是市面上常见的牌子,看上去十分高级。

程安妮拉着她就要往外走,非说让乔御请他的老同学一起去吃饭,维安当然不愿意,使劲推拒,可是安妮抱着她的胳膊不放,整个过程中乔御都没有开口。

冬天的傍晚总是阴沉沉的,天空是浓重的灰,剩下那些梧桐树伸出枝桠,和维安此刻的心情正好形成反比,它们不断向上生长,她却好像又要被打回原形。

她伸手抢夺信纸,她色很浅,也许从小时候就是这样了。

说着说着他突然哼起来那部剧里的音乐,维安的心情渐渐放松下来,觉得他不像学校里的其他老师那样,宋书铭是个很容易接近的人,而且似乎很耐心。

程安妮笑得轻蔑,从头到脚把她打量一遍,“说你家里人怎么了,乔御是什么人,他爸和我父母早就认识,他是你能招惹的人么,我告诉你!乔御只是和我赌气!要不是那天早上你非要在那里多管闲事,他能喜欢你?”她越说越生气,“你就是成心,巴不得看我们两人吵架,你好过去装圣母,现在也一样……手套?谁需要你来装好心,这恶心的廉价货我用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