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提到了他!忘川真的不想再想起他。

忘川不知道福纳是什么意思,但好像是听见有人的倒下了,就叫住那个士兵,“在哪里?”

莫离迢浅笑,只要他一笑,眼睛就是弯弯的,很好看,“忘川,认识你这么久了,我也不想瞒你了……其实,我已经遇到她了,下个月我们就要成亲了……”

就是在这么一个背景下,忘川想要离开皇城,现在她也只有全身心地投入了习医上。李太医听说西北打仗死伤无数,就算是一把老骨头,也想要为朝廷尽点力!前线没有军医,但凡是受了一点小伤的,伤口处理不当,到最后却给腐烂了,就这样,大大消弱了南吴的战斗力,更别说是抵御敌军。

忘川见了梁丞相,觉得一阵厌恶,“你走开……病人需要安静……”

“莫离迢,现在你该知道了吧!十三年前事情的真相,现在你开始明白,为什么,我不愿意你叫我一声娘!为什么,我不愿意进入这皇宫!一切你都该知道了吧!她……就是你的好母后!养育你这么多年的好母后!看清楚了吧,这就是人心!……我有错,我该死……”

虽说只是结义的假姐妹,但毕竟也是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丝毫感情没有也是不可能的,况且,宋蝶不想闹出人命。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陈妃娘娘一定要置之死地,说到相貌,陈妃和凤遗春不相上下,说到城府计谋,陈妃娘娘不知高出凤遗春多少!虽说是凤遗春现在得宠,但也不意味着她将来就可以魅惑后宫!真正能魅惑后宫的,应该是陈妃娘娘才是吧!

宋蝶还记得当时凤遗春教过她,因为当时,京城里的富家公子都喜欢艺妓,觉得艺妓更是显身份!所以古琴,围棋,宋蝶都和凤遗春学过几天!

“我看那人是想置遗春姑姑于死地,下手颇狠!不过,他的鹰爪上并没有喂毒,否则,我这张脸就全部给毁了……”

宋蝶睁开眼,看见桑青伏睡在她的床边,难道是守了她一夜!宋蝶不觉得有些感动,桑青是个可怜的女子,她倒是一根筋,她认定的事情怎么也改变不了!她觉得宋蝶对她有养育之恩,那就是要用自己的一辈子去回报她,不计一切后果。倘若是换了别人,明知道前方有危险,甚至是性命攸关的,还能这么一如既往地陪在宋蝶身边,估计除了桑青,也再也找不到别人了!

可能是由于政务繁忙吧!莫离遥很少再召见忘川,只是又派几个人给她送了针松露来,忘川已经用了这么些时日,脸上的疤痕已经快完全消失了!

为了继续留在燕南飞,顺利的妊娠,宋蝶几乎是花光了自己的所有积蓄。

“那你的失忆呢?李太医和我说,你失忆了,你怎么可能记得起以前的事情?”

莫离迢想让凤遗春看的,正是忘川,不管是景钰,还是忘川,应该没有人比凤遗春更了解她手上的那只手镯。

忘川想起来轻碧,这个可怜的女子,早早死了,还是带着仇恨而死。爱一个人真的没错,爱到愿意用生命去付出,更是没错!

莫离迢沉默不语,忘川知道这句话就像是刀子一样插在他的心上,他肯定被刺痛了,表面上却依旧装得满不在乎。

忘川翻身起来,看周围一片黑,也很安静,看来天还没亮!这么寂静,还是深夜,突然想起方才在梦里的经历,真的是吓了她一身冷汗!

忘川立在那,顿了一会儿,才笑着道:“九爷,屋里坐~”

进宫?胡岳然想,这真是一个老狐狸,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说得出进宫二字?便道:“正好,我也是来邀请李太医进宫的!”

“哦……刚刚啊?是太医院的人,给我送些药材过来……”

流云应了,去药庐找忘川。

凤遗春啊凤遗春,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加狠毒的女人吗?莫离迢越来越反感她,为什么自己还要一次次地去找她?这个世界上,她凤遗春究竟抛弃过多少孩子?她是有怎样的经历,才能做到如此的狠心!

洛节无奈地笑一笑:“世子终于反应过来了,没错,那日不仅是你骗了我们,我们也骗了你!”

忘川没那么容易相信她的话,就算她是孤儿,那也无可厚非!可是她在皇城里的行迹十分可疑,记得第一次见她的面时,轻碧就是正在被刘公公训话,刘公公也不会空穴来风!既然是被训话了,那就肯定有把柄落下了,当时忘川隐隐约约听到的是什么与皇上有关的……

一滴泪落在他的脸上,他松了她的唇,竟被他吻得有些红肿,是太用力了!忘川真的被他吓怕了,一个劲地啜泣。他松开她,忘川顺着墙壁,缓缓地坐在地上,蜷缩在墙角,用双手环抱着膝盖,止不住泪……

忘川一直背对着他,也不行礼,其实她就是吓坏了!见惯了宫中女人勾心斗角,莫离迢对这种行为也是见怪不怪了,后宫佳丽,数不甚数,那些女子那个不是使尽各种法子来取悦他,想方设法多接近他!他望着忘川的背影,瘦瘦的,穿着打扮也很是朴素,只是用一根木簪把自己的头束起!

絮扬第一个想到的,是不是郁琮又在外边拈花惹草,是不是动了九爷的人?总感觉九爷让他去,不是什么好事。

洛节支吾,莫离迢催他,“什么快说!”

忘川不动,让他抱着,给了他一半的袍子。

“你现了什么?什么三年前的政变?”

“义父说是在崖底找的我,也许我是从山崖掉下来的?”连她自己都在这样猜想,一点把握也没有,更别说是想起什么了!要是来一趟幻崖就可以想什么,那忘川早就回忆起了全部!

轻碧沉默了没说什么,她为什么进皇宫?目的只有一个!

上一次,从莫离迢口中听到律哥两个字,忘川才现,在梦里她竟然会念一个人的名字,她以为她只是记得自己叫做宋忘川。其实她何尝不是在怀疑,她口里所说的律哥,会不会就是东方律?而九王爷所找的钰儿,是不是也就是崖顶墓碑上刻的梁景钰?忘川不敢多想,她的头哄哄的,要炸开了!

“你可知在我面前叹气,是个死罪?”

“嗯,多谢太后娘娘的体谅。”

忘川这才想起这件事情,记得当时她和义父说过,她希望可以识尽天下所有的药材,她要好好习医。李寻白见忘川有这方面的天赋,不管她女子的身份,执意把她送进了只收男子的太医院。忘川也答应了他,除了习医,她不会多惹是非。

忘川摸着手上的黑玉镯,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从何而来,“奴婢也不知道,而且,这个镯子无论如何,也摘不下来……至于那个叫钰儿的姑娘……奴婢从来不曾认识。”

陈太后一面看着,一面笑:“慢点慢点,这丫头,喝点茶……”

“母后,儿臣来给你请安。”

就像往日里一样,忘川照旧捧着簸箕去洗药材,其实说太医院算是皇城里的,也不尽是,皇城里最繁华的是御花园一带,那里时皇上以及各妃嫔嬉戏之所,而太医院只不过是在皇城的西北角,要是没有天子诏令,不得进入腾龙殿及周遭的御花园一带。

成帝元年,暮春。

“可以许我一个愿望吗?”

东方律的生日越来越近,果然是尚书府的人丝毫没有准备庆生的打算,难道是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给他过过生日?景钰掐着手指在那算着,还有十天就是十六,自己的琴囊却还是丝毫没有头绪,管他呢!反正还有十天!

轻碧强忍着,她那日强鼓起勇气,和东方律告白,等来的却是一句冷冰冰的拒绝。还记得那时,她傻傻地对他说:“既然少爷说没人肯嫁给你,我嫁给你如何?”其实,看上去的一句玩笑话,需要她多么大的勇气。可东方律真的只是把她的这句话当做了玩笑话。或许是他在装傻,“轻碧,你终究还是要离开我的,你不可能永远陪着我……别傻了……”

“律哥,我有话对你说……”

由于近些日子她想要学刺绣,所以东方律单独给她开了一间厢房当做是绣房,一直在拨弄手中的线,却不知道从何下手。不知不觉,夜已深沉,门外传来清晰的敲门声,景钰知道是谁,“律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