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春娘姐姐虽说为人跋扈爱财了些,可印象里从未同他人动过真气,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受了这么重的伤!

“八十不行,还是一百吧,反正言家人傻钱多,就一百两,少一分都不行。”终于定了个合适的价格,她心满意足,重新拿起眉笔,接着勾勒还未成形的眉峰——最近马少爷来的少,昨天夜里偏偏还闹起那般事端,愁得她哟,脸上的杂毛是一根接着一根。

更近了,终究按捺不下,他启目侧首,不顾左右,却也言他。

这许玉笙好个怪人,一下要人杀了他,一下又要人可怜可怜,声调一忽儿响,一忽儿轻,说是舒服,可又半哭不哭。

可是虫二班子还在,这两人此时应该毫无交集才对。

他们来得晚,是小厮直接领着入座的,这人没有回头,只靠着平平无奇一个脑袋,他们自然不能认出来。

那血渍十分显眼,桂圆看见了,羞耻地捏住把手。

言旭看了片刻,缓缓伸出手。

鸨妈最后看一眼小妓瘦弱的身段,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或者说,发现了,却也已经分不出手来阻止。

几乎是瞬间,那头骨空洞的长出一枝花芽,绿萼摘下,递到桂圆眼前。

“梅花清雅,马家先祖买下这座宅院,很大的原因,便是因为此处‘园在梅中,梅处园里’。”

“你醒了。”

满园芳菲齐放,水流汇聚成叮咚溪涧,幽径的尽头,青衣女子冰雪为肌,寒玉作骨,踩着花妍葩丽而来。

他收回手,语气轻和,“看夫人情状,似乎并不是第一次来。”

话虽如此,真等那名唤“玉笙”的角儿眼神再扫过这边的时候,他那满口零碎却怎么也咽不下肚。

桂圆正处此阶,不过为体质故,收效甚微。

日日困扰她的东西,她的确应该眼熟。

直到坐起身子,她还是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偏偏会梦到狐狸?

“亦无不可。”衍虚启唇,食指在空中写过长长的一笔,几个连续不断的金色字迹逐渐浮现,“师门只认血契,还望夫人莫怪。”

衍虚点头,他也发现了火盆的妖异之处。

搭上门闩,兔妖终于忍不住,膝盖一软,重重跪在了厚重的棉裙上。

自己面对的地方,那半遮半掩的层层丝绸之下,有两粒粉红的萸果,随着水波的荡漾,若隐若现,且招且摇。

察觉到她的视线,衍虚有些不自在,偏过身轻嗽,“你郁结于心,昏睡了半日。言旭这副身躯修为尽失,言府又正好蓄有温泉池水,我便先借着外力替你抒发一二你既醒了,身上可还有什么不适之处?”她未醒之时哭得凄惨,不知梦到了什么景象。

不适之处?

桂圆本想摇头,想到什么,手臂又抬了起来,两只食指探入水底,置于肥嫩的花瓣之上,轻轻掰开一道细缝。

开口的时候,语气怯生生,是初生羊羔的试啼。

“大人,这里,胀胀的。”

有很长一段时间,清池里白雾缭绕,软涛起伏,漫无人声。

热水流过敞开的阴户,有不安分的几缕窜进去,又被换出来。

“总觉得里面有东西”

桂圆低下头,想用手指把里面的异物扣出来。

小小的指头松开压着的贝肉,一路往里而去。

却在即将插入的时候被衍虚捉住。

“没有”嗓音太过沙哑,衍虚喉头滚动,咽下那丝难捱,“里面没有东西。”

“可是嗯”

微弱的嗓音还想再说,就被甜腻的呻吟打断。

“”男人的手指如同方才进入时那般,轻柔地抽了出来,带动几丝透明的汁液浮上水面,“看,什么都没有。”

他摊开大掌,让她看自己干干净净的掌心。

凝望着她的眼神如含春晖,道士不太熟练地,将自己的温柔全然展现。

“别怕。”

她受春娘之死惊吓太深。

“”

“什么都没有”

桂圆喃喃复述一遍,呆愣地盯视着大人的掌上,那明晰的叁条纹路,和一捧朦胧的水。

看了一会,居然伸出舌头,凑上前去。

她想舔大人的手心。

衍虚猝不及防,掌心宛如被翠羽轻点,涟漪一层层扩散到最远的幽潭。

他几乎是狼狈地收回手。

那捧水摔回了池中。

随之落下的,还有桂圆毫无保留的拥抱。

她不想被幻境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