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像往常一样,两人在办公室闲聊的时候,襄湘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人大力的推开,一个学员慌慌张张跑进来。

“老师,您找我?”他停在距离襄湘一米处的地方微笑着说,声音很低沉。

襄湘说:“你们做的很好,军校的领导都为你们感到骄傲,目前还没有新的任务,继续你们的工作吧。”

“校长,直接开除不好吧。”襄湘小心翼翼的说。

襄湘脑袋上出现了大大的井号,在这种时候居然挑战他的神经,不知道咱可怜的胃在呼救了吗?还在讨论吃的!于是襄湘教官严肃的板着一张脸,几步迈过去训道:“什么‘三味煮鸡,萝卜大葱’,明明是‘三民主义,吾党所宗’,你们还想吃三民主义,胆子不小。”

宋希濂沉默不语,却始终未曾放开昏倒的学生。

“叔叔。”学员还不知死活,兴高采烈的叫蒋叔叔,他是蒋的侄子蒋孝先,黄埔一期生,新兵一队。

那考生见襄湘是在考官后负责的人,立即毕恭毕敬的回答说:“报告考官,他刚刚被取消了考试资格,因为身高不够。”

酒过一旬,蓝袍乡绅起身敬了襄湘一杯酒,然后好奇的问道:“贤侄如今可是在廖部长处高就?”

蝶衣的脸色一红,又是作揖道:“不,我……记得,记得。”

襄湘说:“他不是说让我有本事永远别登杜家的门吗?怎么现在又说让我回去了,我不信。”

“我记得那一年我对仲恺说,俄国的革命一次就胜利了,可是我们的革命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是不是方法不对啊,我们是不是应该学习一下苏联的经验?所以我让他找一个懂俄语的秘书,专门为我们翻译一些苏联的材料,然后你就过来了。”襄湘有些吃惊:“没想到竟然是您的吩咐,我才能来到这里为孙先生工作。”

“我不是故意讽刺你……”青年尴尬的解释,俊美的侧脸满是歉意。

第二天一早,襄湘到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两包柳叶蒸饺,打算自己吃了一包,然后把剩下的当午饭,附近的小商贩居然还认得襄湘,卖蒸饺的大嫂还送了襄湘一碗香浓的豆浆。襄湘回到家里时那人还在沉睡,只是偶尔冒出一两句呓语,襄湘嫌他脸恶心,于是把他脸上干涸的呕吐物擦了,一张白皙的脸露出来,纤柔的轮廓,五官细致,眉清目秀,眼角上飞。

“直奉战争刚刚才结束,张作霖就又开始蠢蠢欲动,吴佩孚更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先生着急了。”蒋说的很笼统,没有明确的说出他的看法。

“把东西放下,上这儿站着!”老头是真生气了,瞪着眼睛气势十足。

杜老爷说:“你这是在跟父亲说话吗?你这是在质问我?”

大太太坐在杜老爷身边,眼神里带着得意。

眼里飘来一道鞭影,

杜老爷原本就笑的脸皮抽筋,如此更是笑不出来了,对着客人赔罪了几句,把襄湘扔给客人让他来陪酒,自己急匆匆跑了。

襄湘说:“他要去管就去管,反正我本来就不想去弄那些东西。”以后革命胜利了会被划分为大地主,然后遭批斗。

大太太忽然把饭碗一放,冷着脸站起来,说:“我今天身子不适,先去休息了。”

“呵呵,真是个好姑娘啊,长得这么漂亮,人又聪明。”淑惠放开了周兰欣的手说:“阿钰啊,我昨天在吉祥斋定了一对花瓶,你去帮我取来,我怕这些下人笨手笨脚的打坏了,你亲自去给我取来。”

王婆子说:“姑奶奶放心,少爷这儿宽敞着呢,楼上有两间房,您和少爷住着。让春燕跟我这老婆子住,长顺就睡门厅吧。”

突然,黑脸小鬼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狠狠地朝猪肉大哥捅去,猪肉大哥是个彪形大汉,平时一个人宰三四百斤的猪,是个练家子,一转身躲过了,扬起大巴掌扇了小鬼一个耳刮子,黑脸小鬼被打的嘴里鼻子里冒血,整个人摊在地上动不了了。

一节课过去了,赵老师说:“齐玉恒同学写的诗很有韵味,我让他读一下,你们也学习学习。”

“姨太太,姨太太?”二姨太身边的丫鬟春燕推门进来。

周兰欣咬咬牙,需要做点什么,不然到嘴的鸭子就飞了。这时她找到了完全适合利用的对象,这个叫杜良钰的傲气男人对她很殷勤,而且他做事很冲动,人缘也不好,就算利用了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故意跟杜良钰接近,然后传话给李克盛既然他家里反对,那不如早些分手吧。

襄湘汗了一下,据他观察,这身体的原主人似乎人缘不太好,在学校里连一个好朋友也没有,而且为人比较高傲,这不,刚来学校就有人找茬。

吃过晚饭,仆人们上了茶,杜老爷缓缓的开口:“钰儿如果觉得身体好了,就早些回学校读书吧,书读得好不要荒废了。”

“阿钰,在我救你之前,你知道我是谁吗?”萧烈忽然问道。

襄湘被他问的一愣,在萧烈救他性命之前,他还真的从未注意过萧烈,尽管后来知道他在学生中很有名。

“你没有注意过我对吗?”萧烈笑着说:“我过去经常跟着别的队伍来听你的课,有时候你一课内容,我会来听三次之多。我在想我们这么频繁的见面,你为什么会从没注意过我呢?”

襄湘听了吃惊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你来听这么多次?是我讲的不够明白……还是……”

“呵呵。”萧烈笑了笑没有回答:“阿钰其实不怎么在意周围的人吧?但是那天提到廖先生的时候却那么激动,阿钰很崇拜廖先生吧。”

襄湘听出来他是说那天学员打架的事情,于是点了点头说:“我过去为廖先生当秘书,一直做了五年,后来能够得到先生的提拔,也多亏了廖先生多年的教导。”

“嗯……”萧烈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长吁气:“五年,很长的一段时间嘛。”

“廖先生是位值得尊敬的人。”襄湘笑着说:“正直又热情,为人很有风度,最重要的是他对青年人非常关怀,一直对我很照顾。”

萧烈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襄湘,语气有些生硬:“真不错呀,能得到阿钰的崇拜。”

但是他马上就收起了刚才冷冷的表情,脸上再度露出了微笑,他说:“我以后还可以到阿钰的办公室找你吗?”

“当然了。”襄湘说。

“呵呵,我很荣幸。”萧烈说。

随着北方直奉战争的结束,孙先生受冯玉祥的邀请,决定近期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