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孙先生笑呵呵的说:“先不谈这些事,我找你有别的事情。”

那人被襄湘看得有些不自在,低着头接过了襄湘手里的粥碗,他扬起纤细的下巴,声音沙哑:“谢谢你。”

襄湘伸出爪子,三下两下扒光了那人的衣服,说实话那人真是又脏又臭,也不知道他是多久没洗过澡了,脸上胸前还沾着许多黄黄绿绿的东西,襄湘拿指甲抠了抠,似乎是发了霉的呕吐物。

“办不起来就想办法办起来,我已经下定了决心,我们的革命之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失败,那是因为我们没有一支自己的革命队伍,依靠那些旧式的军阀,革命永远不会成功,所以这件事情你们要办好,办到极好。”

说着站起来,收拾桌上的东西就要走人。

二姨太哭着说:“我们钰儿从小到大,我都没舍得打过他一下,他更没受过这些委屈,老爷,你可要给我们钰儿做主,把那个冤枉我们钰儿的小女昌妇抓出来。“

进了宅门襄湘就觉得奇怪,宅子里的仆人看到他眼神都躲躲闪闪的,还在他身后小声议论。

襄湘那个泪啊,这个马老先生真不是一般的毒舌啊,王熙凤也不及他一二。尽管老先生说的不好听,可襄湘也不敢反驳。一是襄湘宅女的确是块懒泥巴,能偷懒就偷懒,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决不坐着,人家老先生教训的很对,都是激励青年人奋发学习实现自我的至理名言;二是这位老先生的气场是在是太强大了,在他面前襄湘就好像遇到猫的耗子,只能任凭风吹雨打,丝毫不敢有所反抗。

襄湘到前院招待客人,二姨太跟着一群女人去了中院新娘那里,其实襄湘也想跟进去看看,听说古时候结婚,会在新娘的床上铺上一块白布,等第二天检验那个,那个还会被珍藏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春燕说:“快别说了,二姨太娘家人前天来了,居然给咱们老爷说了一房姨太太呢,别人家里都是盼着嫁出去的女儿在夫婿家里过的好,二姨太家里反过来,弄进一个新人来给姨太太添堵。刚才五姨太还过去二姨太那里说了一堆风凉话呢,二姨太气的午饭都没吃。”

襄湘说:“之前跟学校里一个老师学的,我也没有说的多好,所以那洋人用了我没几天就把我辞退了。”

襄湘找不到什么好的借口,只好点了点头。

淑惠接了王婆子端过来的茶碗,一口气喝了大半碗,说:“辛苦嫂嫂了,钰儿在这多亏你照料。”

“这不是天天来吃我家豆腐脑的阿钰吗?你东西被偷了吧。”豆腐脑大叔说。

赵先生上课很有诗人的韵味,他的感情很丰富很细腻,读到了杜甫会哭,读到了陆游会哭,读到了苏东坡还会哭,他讲解的古诗总是深情的,带着满怀的感伤或激动,襄湘喜欢听他的课,这样富有文化底蕴的文人有谁会不喜欢呢?不自觉地就会沉迷在他低沉缓慢的语调中,会随着他的感情或喜或悲,要不是这位先生今年已经年过60,师娘年过半百,家中也儿女一堆,襄湘大概觉得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感情柔软的文人。

“傻小子,谁对不起谁啊,能嫁给老爷当姨太太才是我烧了高香呢?我要是嫁给你舅舅那样穷种地的,你现在别说上学,怕是饭都吃不上。这宅子里的丫鬟哪个不巴望着呀,就是良默屋子里的那两个丫头也早就当少爷的姨太太养着呢,以为谁人不知道啊,等你过了16,咱们也像良默那样给你收两房丫头。”

从那时候起,周兰欣开始留心观察身边家里有权有势的男同学,虽然上天给了她不公平的命运,但是她可以争取自己的第二次人生。

三个月来,襄湘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自拔,虚幻也好,彷徨也罢,现在他已经不得不面对现实,接受自己穿越到了90年前。(河蟹管制,写到半途要求修改成平行时空)襄湘出生在*国,各位看官需要知道,*国是个拥有和中国非常相似的历史文化的国家,但是却处于平行的时空中,与真正的中国历史两不相干。

“干嘛非要等他,他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吃呗。”弟弟杜良镛只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撅着嘴一脸不高兴。

二姨太哭着跑上了楼,春燕跟着也埋怨了襄湘几句,跟着上楼安慰二姨太了。襄湘觉得气闷无比,起身出门。

这时正好下午三时许,稀稀疏疏落了几点雨,太阳射散了阴霾的天气,桥上的人穿梭而行,远远地可以看到某处挤满了嘈杂的人群,只听几个人在谈论什么吴大王八又来找江老板的麻烦了。

襄湘走过去,发现满满挤着的人群围着一个半圆的台子,台下的桌椅板凳,倒的倒,坏的坏,周围的人‘嗡嗡’的议论着什么。

台上一个四十几岁的男子,留着一小撇胡子,穿着一身黑长袍,正满脸谄笑的对着一个胖胖的巡警拱手,只听那巡警大声吆喝:“滚!用不着你来跟老子赔不是,你找那个小子出来,让他亲自给我奉茶,然后乖乖的去我家唱上几天堂会,不然你们全都别想在这儿混了。”

那黑袍男子转向一旁一身白色戏服的戏子,在她耳边嘀嘀咕咕说着什么。那饰演青衣的戏子重重的哼了一声,并不理会。

襄湘觉得那青衣的扮相十分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于是问身边的客人:“这位大哥,台上这是演的什么?”

那客人似乎兴致十足,十分猥琐的说:“这还看不明白,强抢民女呗,哎呀,这江蝶衣江老板扮上了真是美啊,唱腔也好听,就是真的女人也比不上,难怪这个吴大王八把着不撒手呢。”

襄湘看向台上,低声喃喃了一句:“江蝶衣,是他?”

那巡警叉着腰站在台上,看了江蝶衣一眼,舔了舔厚厚的嘴唇说:“你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请你是看得起你,叫了你好几次,你次次不去,你当老子是摆着给人看的吗?我告诉你,你不来,行,可是你们这个戏班子就休想再在我的地盘上卖唱。”

黑袍男子急了,上前拽住蝶衣的领子,压到巡警跟前,骂道:“你个不识抬举的东西,要不是我们戏班子收留你,你走就在外面喝西北风了,你自己不要饭碗也就算了,不要连累我们一个戏班子的人,快,给吴大爷赔不是。”

蝶衣被被黑袍男子掐着膀子,却垂着眼睛一语不发,平日唱戏时灵动的双眼此时仿佛是一潭死水,他说:“对不起。”

巡警得意的一挺身子:“不就是个下三滥唱戏的,装什么清高。”说着他笑着伸出手向蝶衣的脸摸去。

台下的许多人在起哄,似乎台上这个一身雪白的青衣越被侮辱,他们才越兴奋。襄湘想起曾经有人研究过,动物世界的猴子都有这种习性,有时候猴子们会兴奋地看着强壮的猴子残杀集体中最弱小的成年猴子,越是残酷越是喜欢,这种幸灾乐祸看着别的同类遭殃的基因似乎经历了上千万年也不曾改变过。

‘啪’的一声,台下的人统统愣住了,连襄湘也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台上的蝶衣挣开了黑袍男的手,一步上前迅速的给了姓吴的一个巴掌。

“你以为我们唱戏的都自甘下贱吗?我们是下三滥,你们又是什么东西!”蝶衣画着浓妆的脸看上去有些狰狞,男青衣在穿着戏服的时候一般是不会开口讲话的,因为女装男声总是奇怪的,而此刻他却不管不顾了,眼睛、身体、灵魂统统散发着愤怒,脱下身上的白色戏服狠狠地扔在地上,每上前迈一步他的腰就挺直一分,此刻他比台下大部分的爷们还像爷们。

“你敢打我!”吴大王八摸着被打了的半张脸,两只浑浊的眼珠瞪得很大,嘴唇气的哆嗦,只见他迅速的掏出了警棍:“我打死你个不男不女的!”

“住手!快住手!”襄湘大叫道,可是他的声音显然不如吴大王八的手快,警棍已经狠狠地打在了蝶衣的背上、手臂上,警棍带电,蝶衣被打的蹲在地上,用手和胳膊拼命挡住落下的警棍。

襄湘跑到台上抓住了吴大王八的手臂,朝他喊道:“你还不住手!”

吴大王八轻轻一推就甩开了襄湘,襄湘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只听他说:“你是哪儿来的?少多管闲事,滚一边去。”说着抬起手就要继续打。

“你再不住手,我叫你们警察局局长来了!”襄湘大声叫道。

吴大王八这才愣住,抬眼上上下下打量襄湘,见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心里有些不信,眼睛转了转说:“你能叫我们警察局局长来?我告诉你,我可不是被吓大的,你要是能把局长请来,你现在就去,可是如果你请不来,今天我就请你进局子!”

襄湘掏出一张名帖递给台上的黑袍男子道:“你带着这张名帖去警局,就说杜秘书请局长先生现在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