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满晴,你承认吧,你一直在等,在等他能回头。

我想,爱情就像冷锋过境,总会有一场大雨才能浇灭所有愁绪。

她侧过脸:“像你一样把自己关起来?”

她攥着裙角不断逃避我的追问。

瘫在地上的乐谱被风吹出一阵阵响声,宁妆踩着那些熟悉的曲子,音符好像游曳在脚边凋蚪。她像童话中的爱丽丝,神秘莫测,这副白皙的容貌便是上天献给她最好的礼物,她不知道该怎么利用它,怎么才能让容颜绽放光彩?她很困扰。

我抛弃了故乡,s市抛弃我。

我一定有一副金钟罩和铁布衫。

徐昭转过身,被雨水打湿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他走向杨云霓,俯接过矿泉水:“谢谢。”说完匆匆离开。

老师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流失了一个有潜力的学生感到惋惜。

这么多年,我始终坚信,强扭的瓜不甜。社会上对于爱一行和干一行的问题争执不休,而我早已经对此有了答案,我是那种爱一行才去干一行的人,让我去接受一个本身不喜欢的职业我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我不能因为杨云霓的话就改变对他的看法,我不能不信他!

酒店天花板上昏黄的灯光从眼前一晃而过,艾田眯起眼晴,慕邵然俊朗的轮廓笼罩在她身上,阴影覆盖,她用尽力气掐着慕邵然的肩膀,他也不言痛,俯吻在她的锁骨上。

他一把揽过我的肩膀:“完了,晴儿生气了。”

厨房和客厅隔着一扇玻璃门,她把油倒入锅里,滋滋的响声传来,她说:“徐昭今天不会来的。”

“不是,”她出乎意料的坦诚,“是陈卓送的。”

我始终不相信焦思洋给我的答复,也曾想过偷偷给美静打电话进行追问,可我知道她不会对我说实话,既然她不愿让我知道那我只好装聋作哑,什么时候她想告诉我,我一直都在。

顾襄一把揽住宁妆把她护在怀里:“你吓着她了。”

开车的矮个子司机脚踩刹车,回过头来,禽兽地说:“地方到了,你们给我留一口。”他说完拉开车门,四五个男人将车里蓬头的女人抬下,外面是一处荒郊,一栋废弃的加油站伫立在茫茫雪地中。

她甘愿唱一出名为“人生”的戏。前奏不论舞得多么繁华似锦,中途堕落便一败涂地,最终才知道这一切的筹码不过是教会她什么是心如死灰。

他注视我好一阵,然后放下手里的成绩单说:“我听说,你下午在场上拼舞了?”他见我点头接着说:“罗满晴,你知道我教学十多年以来最反感什么样的学生吗?出风头!”他那双眼珠子瞪得比葡萄还大。

“组织聚会的是我的一个朋友,因为我们家和影楼那边有合作,她把照片发过来拜托我做一个相册,我收到后下意识打探了一下徐昭和杨云霓的情况,我朋友说他们俩是……情侣。”她看了我一眼,“满晴……”

我怀着满心的期待,想象着我和他能在假期结束见面,到头来却是这种结果。我发现我猜不透他,甚至根本不了解他,他在想什么,他的喜好,他的生活,他的烦恼,我什么都不知道。在我们相处的整个过程中,他一直处于被动的位置,连对我的告白都是一个反问句。他不喜欢留下关于心情的证据,他对人时刻戒备,他,我喜欢的他不过是一个空荡荡的躯壳?

莲,出淤泥而不染。她不是圣洁的莲花,无法保证在这个圈子里一尘不染,只能尽最大的能力守护自己珍爱的秀发。她得体有礼的从众人眼前走过,接过麦克说:“能参加电影《蟒》的拍摄我很意外,谢谢大家能来参加我的庆功宴。”说完她礼貌地鞠了一躬,抬起头继续说,“特别要感谢我最好的姐妹,”她的目光路过我停在银盏脸上,我清晰的听到她说:“银盏,谢谢你!”

艾田与慕邵然对视一眼,慕邵然抢先反应过来:“五中?她的成绩去五中?”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坐在我身边:“嗯,考试发挥失常,我爸想花钱送我去外地念高中。”

寒假的时候我和徐昭每天约在体育馆打羽毛球,下午一起去图书馆温习功课。我们租了一间两人用的自习室,里面堆了满满一地的复习资料,中午饭靠订餐电话,累了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眯一会儿。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奋斗,难得的充实和快乐。

我想我应该找个人好好说说话,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死!

刘美静刚想回绝他“不是的!你才不是败类!”,楼梯口突然涌出一大帮人,她和焦思洋对视一眼,焦思洋牵起她的手大喊一声“跑!”他们穿进台球厅,焦思洋还顺手牵羊地拿了一根球杆,对惊慌失措的银盏说:“他们来了,帮我,盏姐,你一定要帮我!”

“你说盏姐?”他坏笑起来,“银盏,是只鸡。”他挑眉示意我是否还要听下去,我和他对视,用眼神告诉他我不忌讳这些,于是他洒脱地晃了晃脖子,说:“也就比咱们大不了多少,十八九的样子,是这儿的老板娘,大家喊她盏姐。”

直到焦思洋过来找我,在班级门口,他为难地对我说:“满晴,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可是你能不能稍微委婉点,他是我朋友,你这样他心里多多少少不好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察觉出了他的变化,不知不觉间他竟然比我高了那么多,那张斯文的面孔变得有一点点刺眼,他的眉眼凛冽到让我感到害怕。我挑眉问:“你和他是朋友?你知不知道他不学无术?”

将近五个小时之后,在夕阳化成一缕和煦暖风抚平大海的时候,我看到徐昭在画纸的右下角签上了他的名字和年月日,他眯起眼睛招呼我:“你过来看看。”

班主任不得不把艾田的父亲叫来,结果艾先生大老远从米兰回来,听说就这么点事,不仅没把艾田怎么样,还在看到校服设计图纸后还白了一眼校长:“就这衣服?我们家田田反对怎么了?你们自己解决吧,把她开除也不要紧,我还能再送进来,你看着办吧。”

我把这些传言憋在肚子里,我把火气憋在心里,我把委屈的泪水憋在眼睛里,然后跑到六班门口找我在这座城市最好的朋友,等来的却是守在一旁看热闹的杨云霓,她和美静站在一起,见到我之后伸出指头点着我的鼻子骂:“小狐狸精!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都做了什么,赶快趁早有多远滚多远,勾搭谁不好去勾搭焦思洋!”

本是无心插柳,结果校舞团的刘老师发现了我,从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停下来后,她笑着问我:“学过的吧?”

出去后,我瞪大眼睛看他,一字一顿地说:“爸,我告诉你,咱们不求人!”

平姨一听我妈无意送我学舞,索性不提与她叙起旧来:“嗤,什么好命,还不那样。嗯,我家徐昭和满晴差不多大,这趟吵着跟我一起来,我没答应,我让他爸带他去滑雪去了,等以后有机会我再带他来。”

我这人从小就这样,你别激我,你越刺激我,我越做好了给你看,把你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就差没扎个小人儿诅咒他们了。

一路上我没说一句话,回家后我妈替我换了衣服,灌了热水袋给我,把我叫到床边,语重心长地说:“当着人家家长的面我只能那么说,你别怪妈。你诚实地告诉我,去雪地里玩是不是你的主意?”

后来我就愿意和他一组了,因为我觉得他这个人还是比较君子的。陈卓还特别聪明,他和我哥是同班同学,可我哥成绩却没有他一半好。他还可以把孙子兵法熟烂于心,捉迷藏的时候分析局势,说藏在哪我就跟着他藏在哪,往往我和他就是最后的赢家。

她把脸埋在头发里:“这孩子我不能要,可我不敢不要。”她突然抬起头,“我已经做过一次流产了,再有第二次我就没资格……没资格做母亲了。满晴,我怎么办啊,我要怎么办!”

我的脑子一下子懵了,什么叫她已经做了一次流产?什么时候!

她观察着我的表情,眼睛里突然被莫名的液体塞满,她眼前的我一定是雾蒙蒙的,我看不到她的焦距,只见她张开苍白的双唇,一字一顿地说:“那年冬天,我被强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