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她的同学。当年青涩懵懂的他们,转眼间竟已奔赴青年。

石涛声音压得很低:“阿笙同学们听说她要回来,昨天晚上全都聚集在了彼岸。”

时间无情,它让他们在岁月里一步步走向成熟,若想忆往昔,只能从眉眼间偷窥出年少踪迹。

陆子初双手捧着她的脸,俊雅的脸庞凑近她,鼻尖碰鼻尖,气息痴缠。

阿笙摇头,该怎么跟陆子初说呢?神智清醒的时候,她每天都盼着能够回到中国,如今她终于坐上飞往中国的班机,反倒有些近乡情怯,害怕起来。

顾城的沉默,让陆子初有了某种预感,沈雅怕是出事了。

“你别逼我。”阿笙声音很低。

——前几天,我和几位同事去一家华人餐厅吃饭,餐厅里播放着一首30年代的歌曲,卢前先生的《本事》。

……

陆子初眸光很黑,面色难看:“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六年前你已经伤害我一次,六年后的今天,难道你还要拿着刀剜我的心吗?”

该发火的时候,他越是淡定,就越是让人觉得可怕。好比此刻,陆子初目光凝结成钉,听了顾城的话,竟然在勾唇浅笑,只不过笑意冷嘲讽刺,带着森冷的煞气。

顾城没想到顾流沙会这么说,皱眉看着她,虽然不悦,但却没有发表意见。或许,比起发怒,他更想知道顾流沙究竟想跟陆子初说些什么。

“子初……”阿笙抿着唇,表情阴郁,“现如今我神智安好,你觉得没什么,一旦我脑子不清楚,你会看到不一样的我,你会对我失望,你会后悔……”

“……好,我很好。”

很久之后,陆子初方才开口:“这些年,你过得……过得还好吗?”

如果不爱,顾家不会远离旧金山,定居西雅图。

不动声色的握紧掌心,她在此时此刻送给自己一抹笑,试图温暖自己。

他忽然意识到,在陆子初风光的外表下面,其实那颗心早已满目疮痍。

阿笙单薄的身体笼罩在透明的晚霞里,阁楼骤然间空荡荡的。这一刻,撕裂人心的痛压过了陆子初所有的欢喜,阴郁的情绪宛如阴司恶灵,吞噬着他的希冀和生命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