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到阿笙,怕是不会轻易离开。”石涛顿了顿,似是担心陆子初拒绝,又加了一句:“他们只是想念她,没什么恶意。”

一辆路虎座驾停放在机场外,离得很远,有两个男子正一起大步朝陆子初和阿笙跑过来。

灯光下,陆子初的眸子漆黑明亮,眼瞳里浮现出两个小小的阿笙。

……

这顿饭吃的异常沉默,就连顾流沙也沾染了离愁,眉眼间溢满了不舍。

这时候的顾城反倒像是一个事不关己的陌生人,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顾城念得很慢,声音低沉,很好听,这首词被他娓娓道来,比原有词意更加温暖怀旧。

陆子初的完美,她的残缺,仿佛王母划出的那道银河,隔开了牛郎织女,也隔开了她和他。

周围很安静,陆子初声音平淡,一如既往,他说:“阿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搬到西雅图,如此用心良苦,只为阿笙能够开心,如果不能,那么他所做的一切都将失去它应有的意义。

顾城太过敏锐,目睹陆子初起身,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顾流沙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先是站在远处观望陆子初,过了一会儿,这才悄悄走到顾城面前,不是倒水喝,就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漫画书。

陆子初开口,语调谦卑平和,“我们分开六年,我就茫无目的的寻找了你六年。我很累,不想再走了,我想停下来好好歇歇。”

心竟痛的无以复加,陆子初单手抓紧托盘,才不至于手松打翻晚餐。

“……好,我很好。”

阿笙第一次静脉注射氯丙芩,顾城对着窗户哭了,失眠了好几宿。

现如今她这样,又有什么资格去喜欢一个人?

陆子初的镇定,其实徒有虚表,脆弱的一捅即破。

气氛凝滞,陆子初不说话,阁楼就好比死寂的坟。

阿笙单薄的身体笼罩在透明的晚霞里,阁楼骤然间空荡荡的。这一刻,撕裂人心的痛压过了陆子初所有的欢喜,阴郁的情绪宛如阴司恶灵,吞噬着他的希冀和生命支撑。

“简,你能自己在房间里呆一会儿吗?”顾城语气阴霾,话语生硬。

那天中午,顾城正在做饭,阿笙见阳光好,就把沈雅的床褥抱到院子里暴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