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顾城反倒像是一个事不关己的陌生人,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坐但久,顾城有些腿脚麻木,就连思维也变得越发僵滞。

陆子初的完美,她的残缺,仿佛王母划出的那道银河,隔开了牛郎织女,也隔开了她和他。

合欢树下,阿笙对身后的陆子初说:“我曾经以为合欢树下有鬼,但我等了大半年,夜夜等,等的都快绝望了,可还是没有等到那只鬼,每一次我都会告诉自己,也许我还不够虔诚。”她说完,又轻声说道:“后来我才意识到,合欢树下没有鬼,但我的心里却住了一只贪吃鬼,它寄居在我靛内,不时出来作祟,掏空了我的所有。”

搬到西雅图,如此用心良苦,只为阿笙能够开心,如果不能,那么他所做的一切都将失去它应有的意义。

并非害怕,但多少有些不安,顾流沙身体向后瑟缩了一下,低头拨弄着漫画书,一时也不敢吭声。

顾流沙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先是站在远处观望陆子初,过了一会儿,这才悄悄走到顾城面前,不是倒水喝,就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漫画书。

于是,任何的喜悦,一旦用悲情作为结局,似乎就连拥抱也能呈现出一种伤人的姿势。

心竟痛的无以复加,陆子初单手抓紧托盘,才不至于手松打翻晚餐。

陆子初看着阿笙,黑眸沉静,轻声问:“还能认出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