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哥说实在对不起,她们坐了长途车,可能是太累的才挥不好。

那个漫长的夜晚对骆然内心造成的巨大影响是她对性的排斥。在那之前,她觉得性爱应该是神圣的,而不仅仅是最原始的生理需求。

“慢点慢点,别摔着,骆然还晕车呢。”阿龙在后面大喊。

“那我要好好听话,快快长大,让然然阿姨快点回来!”

我坐在电脑前心情复杂,我觉得很多话要对你说,却又理不出头绪。很多时候,你给我打电话,没有讲你在哪里,具体在做什么,只是哭,让我心在痛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让我难受。有时候在我上课的时候想起你,心就忽然疼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能在这里重复那句话:回家去吧,回到爸爸妈妈身边。打拼生活那是男人干的事,应该由我来承担,你只要等着我,等我毕业,挣钱,然后做我的新娘就可以了。

希望我们能天长地久。

留言的时间是一个小时前。这让骆然激动不已,又觉得万分遗憾,她专著地看着这些留言,那些文字像一簇小小的火焰,温暖着身边冰冷的空气,她觉得假如没有错过这一个小时,她宁愿用一年的光阴来交换。可是当这样的念头滋生的时候,又担心如果因为这一年,她先离他而去了,而让他在这一年当中一个人来承受孤独和疼痛,她又怎会舍得?

骆然把手搭在键盘上,纵然有千丝万缕的思绪翻涌,却找不到出口在哪里。于是她只打下:一切的痛苦,艰难和孤独都会过去,我想你!然后送过去。

约摸过去了一分钟,灰色的头像又跳动起来,这代表着于寒是隐身在线的。骆然的心狂跳起来。

“然然,你在吗?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广东揭阳市,你过得好不好?我很想你。”

“我过得很好,我也很想你,我很担心你你知道吗”

“我过得很好,就是有点孤独,有点冷。”

“回答爸爸妈妈身边去吧,然然。”

“我不能回去,我不喜欢那里,放心,我足够坚强。”

“你现在到底过的是一种怎样的生活,为什么不详细地告诉我呢?是怕我担心你吗?你每次都不说,只是哭,你一哭我的心就疼,那感觉难受。”

“我确实是有些不如意,但是我还能应付过来,而且我相信很快会过去的。我经历了很多事情,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吧。现在我想知道你的情况。”

沉寂了一阵,骆然以为于寒会把他的生活打成文字过来,包括如何怀念和她在一起的校园时光。但是屏幕上只出现很短的一行字:

“周一到周五:上学。周末:在家。”

“你现在很忙吗?在干什么呢?”

又是一阵沉寂,之后屏幕上出现一个“不”字。

骆然疑惑:“那为什么这么久才回话?在和很多人聊天吗?我以为你见到我会很开心的。”她甚至有点怄气。

“我是很开心啊。”等到这句话又是几分钟以后了。骆然觉得特别委屈,又有点恼火,于是过去:“我怎么没感觉出来你的开心?”

没有回应,骆然想或许他是在网上查什么急用的资料,或者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总之肯定是有理由的。

“那就说一声爱我好吗?然后你就去做自己的事情,我不打扰你。”骆然把这句话过去,有点言不由衷,觉得自己在委屈求全。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不远处的小喇叭还在重复着:谁是你值得一辈子去爱的女人,无论多久从不散去的温存……

后来有人告诉骆然很多男人都不喜欢女人缠着要男人说“我爱你”之类的话,有些男人觉得那是一种负担,而有些男人则是不擅长。

但是骆然对那些人说:有时候,女人要的不是这句话本身,而是这句话所能带来的动力和勇气,支撑她在逆境中走下去,不管处境有多迷茫,无助,孤独或者是贫穷……都能因为它所赐予的力量而勇敢地走下去。

对于说“我爱你”,很多人报以不同的观点,但是至今为止,骆然都还是爱听并能为之感动。

像等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骆然终于忍不住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嘛?如果真的不愿意可以告诉我,我可以理解的。”

又过了几分钟,屏幕上出现了三个字——“在游戏”

骆然盯着这三个字,感受着它的分量,现呼吸开始困难,原来是是眼泪掉下来了,掉了很久了,开始哽咽了,她甚至觉得自己抚着键盘的手都在抖。

“我这样爱着你,而我在你心中,却比不过一场游戏,这个夜晚,我失去了我的工作。而不久之后,我还将不断地失去,或是朋友,或是栖身之地。这让我感到迷茫而慌恐。我爱着你,并且一直坚信你以同样的深度爱着我。这是支持我一路走来的力量。我不知道真相是什么,现在我依然相信你爱着我,只是那些爱的激情比不过一场游戏,我的心,真的真的,好痛。”

打完这段文字,骆然已经泪眼模糊,她压抑着,怕吵到身边的人,因此她咬着牙,咬的太阳穴疼。

“我从未怀疑过自己对你的爱。至于游戏,你不喜欢我玩,我就不玩了。我能感觉到你在哭,像每次打电话一样,可是你能体会我听着你的哭声却无能为力的感受吗?我觉得自己特别不是男人。这句话我本来不想说,可是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表达我每次默默听着那些哭泣的感受。别哭了好吗?我的心都要碎了。”

这段话回得很快,用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骆然看着这段文字,心想:我怎么舍得让你心碎啊?我这么爱你,爱着你,我怎么会舍得让你心碎呢?我哭,只是因为你是我最在乎的人,因为你不在我身边,我想念你而已啊。

骆然心里重复着这些话,却打不出一个字,只有眼泪夺眶而出,划过消瘦的脸颊,在下巴处汇成水珠珠,再滴下。

“然然,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还在吗?看到我过去的话了吗?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去好吗?”

骆然无语。

“别不说话啊,哪怕骂我一句也好啊,说句话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