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雨拍了拍凌霜的手背,示意她放心。放开手,跨入了慈宁宫的门槛,两扇大门又被沉重地关上了,凌霜痴痴地望着这红色大门,在老佛爷面前,所有人只能屈服。

“你们先下去吧。”攸雨大声地让奴才们全部退下,这个久违的名字,听得攸雨那么的刺耳。

“你走啊…”云婉泪湿褴衫,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今日的落魄,皇上的承诺何尝不是把她打入冷宫,“你说过,凌霜对你来说很重要;那你就应该更明白,你对我的重要…”她紧紧握住林子航的手指,瞬间放开。

“皇后寿宴出了这样的事,朕总得给她几分薄面。”

“太医说您不能……”小蛮的声音越来越轻,主仆多年,她知道她的话起不到任何作用,只是在奉命行事而已,凌霜要去坐的没人能阻拦。

凌静愣在原地,她以为,他只是想带凌霜远走高飞,“你什么意思?”

“妹妹还念着霜妃啊,真不枉她提拔你。昨晚听说妹妹空守了一夜?”

梳妆完毕,凌静无声地端坐在铜镜前细细地看着精心设计的自己,今天的她穿了与凌霜一模一样的旗装,戴了同样的髻,连妆容都神似,若不仔细分辨足可以以假乱真。她现在的目的只有一个,见到皇上。

凌静已乏力于解释,倘若让她知道这幕后之人,她定会为凌霜和自己报仇。

“呵呵,你们都怀疑是本宫,那就是吧。”凌静不想解释。

晚宴结束后,皇后宴请后宫众位佳丽于畅音阁听戏,实则为验收寿礼。

“贵妃娘娘吉祥。”众人连忙屈膝行礼。

“不好了,媛常在她,自缢了。”

“呵呵,她现在一定在坤宁宫中心急如焚了……”安宁想到皇后现在的模样不经意间笑出了声。

“我看得出,你不快乐。说句玩笑话,若是当年你没有进宫,或许会活得比现在轻松很多。”林子航婉言说道,只当是句玩笑话。

“她…她是谁?怎么了?”皇上一眼就认出了攸雨,那晚并不是一场梦,她真的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不可不可,这后宫的事皇上最讨厌听了,而且我们没有真凭实据说宁贵妃是要加害晴常在,反倒我们恶人先告状了,这样,我们都先回去吧,明日再议。”凌霜起身谨慎地吩咐众人,她不想这件事惊动了圣驾。

林子航站在云婉的身后,他感觉到了凌静的眼睛注视着自己,但却不敢正视着她,他是奴才就必须听从云婉的吩咐。

“应该不知,臣妾只听到贵妃娘娘说她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双亲早已不在了,已娶亲了。”

攸雨不做声,低头捡起酒壶的碎片,不小心将手指划了一个口子,顿时鲜血直流。

皇上抓住了攸雨的手,攸雨惊慌,连忙甩开了醉酒的皇上,一转身躲到屏风的后面。

“你……”

“她们都死了……”凌静垂下手,攸雨感到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心底的哭泣。

“这儿有些衣服和吃的,我怕你不习惯这儿的生活。”攸雨打开了食盒,把它呈在欣媛的面前。

“我来。”凌霜一把夺过太一手中的银针,一下子刺入了凌静的食指,顿时鲜血直流。

皇后吓得不轻,连忙起驾去永和宫看看。刚走出房间的门,景阳宫的奴才也跪倒在门前:“娘娘,馨妃娘娘也快生了。”

“回娘娘。按娘娘的吩咐,张公公每天都监督媛贵人抄诵经文,为芸秋格格祈福。”

张公公不再理会她,任她在自己面前再怎么磕头也视若无睹。那尊无量寿佛或许是因为昼夜的温差,全身都蒙上了层水汽,或许,它是见了太多这样的情景,但每次都会为这样的女人哭泣。

“臣妾不敢。”攸雨镇定自若地回答,而欣媛早已被这飞来横祸吓得两腿软,连连向凌霜叩头,她只想明哲保身。

“馨妃呢?”云婉一问到底。

“够了!”欣媛拖起了额头已微肿的攸雨:“娘娘金安,若没事,臣妾先告退了。”

“已无什么印象,爱妃这是?”

凌霜勉强地笑了笑:“万般皆由命,都是命中注定的,贵妃娘娘要好好把病养好…”

“你那个妹妹可好生教训了馨妃啊,不过这个鑫妃平日里就嚣张跋扈,是该吃点教训。但未免太冒险了吧,她可比你出息啊,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凌霜早已查了每位小主的资料,早已派人暗中调查了攸雨,她代替董鄂攸晴入宫,一切都在凌霜掌控之中,只是今天,攸雨原来是这个态度,她终究忘不了两年前的事,她终究不是冲着锦衣玉食来的。

凌静怔了一会儿,“是…是啊……”

“你可别乱说,皇上也只是教她练字而已。”攸雨赶忙捂住了欣媛的嘴,两人又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假山。

一炷香后,吟馨才姗姗来迟,佯装着行礼赔罪。“娘娘恕罪。”口气中极其地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