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禅门轻轻推开,一缕阳光照入,一清瘦僧人正在面向进里宁心禅坐。他面前的墙壁却是有个缺口,缺口的外面是一朴实的石碑,‘苦禅’,石碑上除了这两个字也别无其他。而屋内的摆设更是简单,除洗漱用具外,还有一个蒲团,连一张床也是没有。

当其他僧佛全都赶去斋堂时,那个高僧却带普卓来到一幽静之所,细细打量普卓后说道:“昨日还以为你是多日的劳苦伤了心志,现在看来此次东土之行,你心中的苦闷颇多啊!”

这时独孤仰止若有所思地说道:“师傅也是明理之人,也想回阳夏古城,但我独孤一脉出援手救了他们,那杨争一脉远在西域就不说了,可这西霞华阴山的主脉却只是下来几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前来答谢,那玄武至今还是未露一面。或许当日阳夏古城中他对我有所误解,但今日我替他成功护卫灵教圣地的大恩他总该有所表示、说法吧?再说,我不灵教护法、是玄武的师叔,我在这荒郊野外替他遮挡风寒,他也该有所感动吧?若不是碍于理道、颜面,我早就上那圣龙总堂找那不懂世理的玄武去了。”

疑问中独孤仰止轻声问道:“在龙守山绝杀我灵教天威的玄幻大法你是亲眼所见的,据说此法玄厉无比,但其中细情为师还是不清楚,你就把那大法细说一二吧。”

北爵鹤环心中虽也有疑惑,但眼中看到的一切还是让他相信自己的猜测,他是几分肯定地说道:“从前前后后的情况分析,弟子应该不会出错,当时那龙守天人摧动大法后,圣母法驾已是零碎不堪,而法驾里已无圣母娘娘踪影。随后受伤的圣羊师伯不顾一切地冲上法驾,抱起一物,转身向北而去。当时弟子离那阵中较远,不知师伯从那法驾中到底抱起何物,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一轻小之物对我灵教甚为重要,我灵教圣母又是不知所踪,所以弟子才妄猜是不是圣母娘娘被那天幻大法打……。弟子为一明真像,才跟踪圣羊师伯而去。”

已在尊龙坡前巡守多日的独孤仰止,别有心情地自编了一小诗,这些天她的心情应该不错。仁教退后,西霞华阴山周围是非常的安静,再也没有半点仁教的影子,阳夏古城所担心的现在没有出现,或许根本就不会生。

原来就在这几天,各派商意决定于九月九日在绿竹谷举行仁教大会,以仔细商议仁教今后的各项大计。

字字明心,笔笔纳生。

我还有颜面活下去吗?

山风徐过,吹起他的胡须,银髯过胸,已是享乐之年,却心怀天下众生,为天下众生而舍一世荣辱,英名天地可表。

一听韩山这么一说,普卓几分兴奋地问道:“是谁有如此高的本事,那回生洞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面对着普卓的满脸疑惑,韩山又是几分轻松地说道:“或者那真是上古的传说。实不相瞒,传说中那已经是鼎盛的妖九龙真圣,突然间像变成空气、尘埃般平地消失了。没人知道他的真正去向,也没人知道他的真正下落,忽然的来,突然的走。那些追随他的异兽灵鸟也都是瞬间地无影无踪了。心喜惊异的人们想通过一切途径搜索种种的可能,但最终却还是一无所获。于是人们便猜测是天降神兵神将将他们制服收去了,或是他们中起了内哄而自相残杀后实力大减,远循深山险谷了。更多的人却是认为那是一场恶梦,一场东土万民共同经历的恶梦,但那已经支离破碎的家园和时而再扰人间安宁的少数妖界,让人们知道那不是恶梦,那是血淋淋、残酷的实现。痛苦的教训、充满未知与恐怖的将来,让东土的众生有了自救的想法。在战争中创造和运用的法术与方法得到了很好的总结与扬,东土的一些修真方法和修真门派也是在那时出现的。虽然那九龙真圣从此之后是再无消息,但那妖界与东土人类的战争却没有因为九龙真圣的消失而停止。自从我东土有了修真习法之人,东土百姓虽然还要受那妖界灵教的侵扰,但较之从前却是有所减少。那妖界似乎也明白了,要想打败东土民众、控制东土,就要先打败东土的修真门派,所以东土的普通民众受妖界伤害的程度要小于从前。而妖界灵教与我东土仁教各派的争斗却是一直持续至今,这就是东土之上关于那妖界灵教起源的一些零星传说,老夫也只是知道这些,小兄弟不要见怪啊。”

“阿弥陀佛!”普卓一打佛号说道:“老人家放心,我佛定是慈悲心肠,也有大小、先后之分。东土见闻小僧定会与佛主一一言明。不过小僧还有一事疑惑,不知老人家能否指点迷津?”

这时,韩山又是几多感慨地说道:“西天同道四百年已经知道了东西互通的通道,而我东土之人还在与那妖界苦斗,真是惭愧啊!”

韩山一听便把心中的疑问暂时放在一边,转身观看,原来是那昨日自称西方僧人的少年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后。虽然他昨天被南宫云雀的百鸟功击伤,但在圣母娘娘的严令之下那南宫云雀也未用杀招。所以昨天他也不过是外伤过重,暂时昏迷罢了。今日见此人的伤口已经包扎完毕,脸色也恢复的不错,韩山当下便心宽了许多。

金虎又不见了,独孤仰止中心吃惊不小。接着一段段画面在她的脑中重现;种种猜测又是不断地推敲。虽然心里是如此的复杂,但脸色一惊之后马上恢复了常色。提高声音说道:“金虎大人另有重任在身,本爵昨晚已经让他连夜动身,尔等不知,暂时下去吧!”

此时的胡芳打定主意地说道:“奴婢也是在少主人回来后,忽然想到在日落时分,金虎大人是突然来访,当时护法您好应该是在疏魂殿中练功,奴婢只好奉茶作陪。而这时殿内又有一件急事要奴婢马上处理,一则茶品刚上,二则这金虎大人也是常客,所以奴婢就让金虎大人稍坐片刻。奴婢回来后,那金虎大人已经走了。待少主人如此模样地被人在阳夏城现,再联想那金虎大人平时的为人,和今天前前后后生的一切,奴婢实在认为这……。”

齐树却是摇摇头说道:“这些道是与你我弟兄关系不大。我们在灵教中的地位本来就是不高。但从今天独孤仰止的口气中可以看出,那西霞华阴山、那圣龙总堂,却是她难以割舍的情结。如不出意外的话,独孤仰止定要尊升西霞华阴山,到那时这阳夏古城……。哈!…!哈!!”

独孤仰止满意地说道:“只要我们大家都能像秦树座这样,那么我们灵教定能渡此难关。”然后便将目光落到了齐树与郎正啸身上:“两位尊管灵法堂与传艺堂,对本脉弟子的法力、根基应该了解。你们二人就把阳夏城中的灵教弟子,按法术的高低分成两队人马。待明日消息确定,如若那仁教真的西追而来,------就一队阻杀,一队救苦扶伤。好了,你们都回去准备吧。”说完,脸上是一片自若轻松,但心里却是一阵自控自苦。

黄金檀香木精雕细刻,外刷青光云水漆,周身是青色玄光闪动。一盘海青龙如天外神兽般威坐如意九宝神坛之上。巨龙身上又有八条各异各色的小龙,如行走、如飞行、如翻转,与这巨龙是融为一体。

经验!那金虎大人向来最能揣摩独孤仰止的想法。

“禀师叔祖!”金虎大人仰面抱拳说道:“入夜时分,虎儿是突感心中烦乱,又想到我灵教教众在龙守山下血战,而心中若有所失之感更重。虽隔千里之遥,但都是托于灵主真圣,想那龙守之战,我灵教定是凶多吉少。龙守一动,则天下动。虎儿是担心,心中的感应若是成真,那我阳夏古城若是再有什么风吹草动,则我灵教最后的根基、屏障也难保得周全。虎儿这才私自巡城而去。是才那龙守失利恶号传来,虎儿也是马上赶回。虎儿定是顽性难去,但轻重缓急心中还有分寸。”

“咚!”又一声钟响。传入人心,催人斗志,振人心肺。

童江是赶忙说道:“老前辈言重了,这吩咐二字,晚辈是万万不敢的。只是家师素爱清静,这龙守一战过后,以老前辈您的身份都是源山而来,那今日之后,这天下同道拜会本门的定是不少。但一来本门规难越,恐伤了天下同道的和气;二来家师尚静,同道中人败兴而回不说,这龙守山也要再无往日安宁,扰了家师的心情。所以晚辈恳请韩长门下山之后,能以仁教主事的身份告知各门各派,我龙守一门,门弱人稀,门中之人也只不过是为了健身强休而已,并无与天下英雄共同持锋斩妖之能。只不过此次人妖大战在我龙守山下进行,但我龙守一门却是寸功未建。”然后看了看眼中疑惑更多的韩山,一正身形又说道:“龙守山今后的清静、安宁能否依然如初,就全仰仗韩山长门了。老前辈多多保重,家师还在等待晚辈的消息,童江就此别过老前辈。”

但那童江却是含笑摆手说道:“韩山前辈,还是多带些人吧,家师见仁教大战良久,定是非常辛苦,所以干粮就多备了些。您最少也需带上一百人。”

奇特!但奇特中更显神秘。

“妖界灵教虽是败而西去,但沿路之上也定要毁我世间安宁,早一些将他们驱走、诛杀,是我们学法修真的根本所在。此次西征险阻面前,希望大家能够同舟共济、共挡风雨。一定要杀到西霞华阴山,要再次把灵教的圣龙总堂毁灭!不破西霞,终不东归!”

当他逃出那九道旋风,转身再看这惊天的斩龙真诀,也是被这天地间的人造奇观所折服,又一次天降巨碗于龙守山下,又一次溢彩霞光夺目冲天而起,冲向那九天之上的太阳,真是古今未见。而这时,自己的身边多是已经毫无斗志、只顾夺路而走的本教教众。有心重整队伍,但一想身后的斩龙诀,也是心中顿生寒意。难道灵教就注定没有翻身的机会吗?一个旷世不出的斩龙真诀,就将一个鼎盛、庞大的灵教杀得七零八落、面目全非,玄武又是摇了摇头,也是很是无奈地随着这后退大军漫无目的向后逃去。

但那也真的只是一瞬间,因为她已经没有了生命,失去了一切。但又得到了什么呢?

“哎呀!”一声惨叫传来,转头一看,小师侄南宫云雀在一群恶鸟中身形已经摇摇欲坠,而她的胸口非常吓人地插着一根淡黄色的羽毛,危险!已经伤得不轻了。

杨争先是紧张地看了一下法驾中已是满脸笑容、一反常态的圣母娘娘。接着高声喊到:“护驾!灵教弟子,保护圣母!”

猜想,人已猜想,那龙守山中应有救世的天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