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睡去,又迷迷糊糊的醒来,浑身软,脸像着了火一般,听见王浩然焦急的声音,唤着我的名字,“朵安,朵安。”我想回答却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努力的对他挤出一丝笑来,然后身边的一切都变成了一大片大片的混沌。

最后一次和展浩一起去散步,我们说好还会是朋友。在路上却意外的遇见了王浩然,在我们距离彼此只有五米的地方,我们看到了对方,然后都停住了脚步,他一个人,头凌乱,有些许憔悴,看见我的时候神色复杂,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展浩缓缓地握紧了拳头,我怕又动手打王浩然,所以抓住了他握成了拳头的手,低声说,“展浩,我们走。”

听见这句话,我的头脑里便是一片的空白,笑容就那样的僵在了我的脸上,直到律师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外,我都未曾完全的清醒过来,王浩然啊王浩然,自从你对我下药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毁了我全部的幸福了啊……今后,我又要到哪里去寻找幸福。锦苏将我拥进了怀里,我就抱紧了她又一次的哭出了声响。

苏眉就笑了,“好啊,不过你得赶了,再过一周我就要……和石岩去度蜜月了。”林微笑,“好的。”然后苏眉就和石岩把他们送到了门口,石岩又派车将他们送了回去。然后他就揽着苏眉的腰进了别墅。石岩脸上的笑很温柔,“眉,你总算开始接受我了。”苏眉不语,他又说,“我刚向李先生讨教了些做菜的方法,过几天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些菜。”

听见苏眉的这句话,石岩终于狂怒了,扬手,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苏眉的脸上,将她掀翻在了地上。苏眉缓缓地爬起来,抬手捂着自己的脸,嘴角有了艳红的血迹,她的唇齿间淡淡的吐出一句话来,“石岩,你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那时候苏眉总是说:“我一定是要去追随我最爱的那一个男人的,既便是死。”林微就轻轻打她的头,骂道:“这是什么话呀,年纪轻轻的就说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啊。”苏眉就搂着她的脖子在压脸上亲了一口,笑得咯咯响,“说说而已,别那么迷信呢,我苏眉一定会活到一百岁的,到时候你牵着你的小老头,我牵着我的小老头去洋人街坐马车去。”林微就笑了,伸手点她的眉心,“你呀鬼丫头。”

泪水终于决堤,蔓延,我慌忙的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响,冲出了房间,掏出那把钥匙轻轻的吻了吻放在了桌上,低声喃喃,“秦川,不再见。”然后关门离开。

饭后,他的朋友们各自回家,我和秦川就沿着马路慢慢的步行,这夜里有风,淡淡的,却又暖暖的,吹动了我粉红色的裙摆,秦川就伸过手来拉住了我的手,我的手指动了动,但终究没有挣开,我是想,留点回忆也好罢,等我明天离开了壁山回到南坪,我和他就不会再见面了,那么,今天,我就做他一天的女朋友吧,当作安慰,给他的也是给我自己的,明天,就是明天,就一个向左,一个向右,从此相逢不再相识。

秦川是一家型设计室的型师,那项工作的收入并不怎么高,却能让他接触到各种各样的女人,那些女人多数都会迷上他,然后心甘情愿的去对他好,给他买各种生活用品、服装或者直接的塞大把的钞票给他,他也乐得自在,他说,有人给你钱你却不要,那就是一傻帽。

躺在床上,我的意识开始模糊了,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浑身烫得不得了,我就叫学长,“学长,可不可以帮我倒杯水啊,好热来着,浑身都没劲,这酒的后劲是不是太大了。”说完等了半晌,都没听见动静,难道学长回他的房间了?想到这里我就有些不满了,王浩然这人也真是的,既然要追女孩子吧,就该细心一些嘛,见我醉成这样了还直接把我一个人给扔房里。

锦苏说,“那叫做自欺欺人。”

我呼出一口气,三下两下的拍掉了她搂住了我腰的手,“老妈宝贝啊,你下次能不能晚几分钟再来啊。”

小溪沉默了,低着头没有说话,应该已经意识到自己太过分了,锦苏说,“小溪,你自己先好好想想,等俞波回来了你们好好的谈谈。”

俞波结婚的那一天,他们邀请了以前“不离不弃”社团的成员,然后就是形式化的商界名流。整场婚礼分为了三部曲进行,第一步是请了牧师在户外举行了一场极具风情的草坪婚礼,第二步便是婚宴,这场婚宴办的也是极尽奢华隆重。第三步则是夜晚优雅的舞会火热的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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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没有工作,每次去看他的时候我都不舍得花他的钱,每一次他只要一个电话,我就会随叫随到。就这样,自己补了再补、添了再添,最终掏空了自己的一切——身心与金钱。可是,他还是放弃了我,在外面肆无忌惮的寻其他的男人作乐,最后他还带着别的男人离开了有我的这一座城市,可我竟然就那么的卑微和可笑,仍然舍不得他。

后来,又因为一场小小的生病,村里的“蒙古医生”便“不小心”的在我的身体上扎出了一种名为“注射性双臀挛缩症”的疾病。然而因为村里人的无知,我的父母回来以后都以为我的腿是天生的残疾,于是就轻易的错过了最佳的治疗阶段,我从此就变得与村里别的孩子更加的不同了。

“青椒肉丝”、“肉末豇豆”、“辣子鸡丁”、“蛋烩丸子”、“菊花鱼”、“茄饼”、“红烧牛肉”、“麻婆豆腐”、“蚂蚁上树”、“青椒皮蛋”、“沙拉果萃”、“八宝鸡柳”、“土豆丝”、“糖醋白菜”……这一晚就这样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度过了,小溪知道我辞了工作就邀请我去俞波的公司,我说,好不容易偷会儿懒呢,等过段时间吧。伯父伯母也很慈祥,我想这样的生活真好。

“是朵安告诉我的,”我再次打断了他的话,我说,“哥,你和她在一起时会幸福的。”

总经理做了介绍,他说,“锦苏,这是世宏钟老板的千金,钟伊娜钟小姐。”我知道世宏我们公司的大客户之一,是千金大小姐来着,这也难怪那神态那么高傲,于是,我转过身去,很礼貌的伸出手去,“你好,我是制作部的部门经理文锦苏,请多多指教。”她看着我,满眼的不屑,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我估计她的眼睛是长天上,你说她脖子老这么仰着累不累啊。她大概姿态也摆够了,终于慢吞吞的伸过手来和我握了握,“你就是文锦苏啊,我以后会多多指教你的。”

锦苏找到了朵安,告诉了朵安她的意不凡经历,却掩饰了百分之九十五。朵安就一直地陪着锦苏,给她讲一起高中时她们一起暗恋过教中文的年轻老师,讲起她们一起演出的话剧《罗密欧与朱丽叶》,或者一起窝在沙里吃着番茄味的薯片看那些肥皂剧大笑或者大哭。

锦苏的眼睛里全是泪水,她终于没能忍住,看着那个被开膛破腹了的孩子,她捂着自己的耳朵放声的尖叫着跑出了地下室,然后用了整整的一天时间才勉强的恢复了平静,就像是一只受了刺激的小白兔,一个人在床的角落里蜷缩着,不言不语,只是不停的掉着眼泪。

“那个男人是个商界名流,各个行业的脉络都有,包括广告业出版业电影业……等等,而我和他之间就是一场交易。他想要我的身体,我要他在绘画界里的那些网络关系,他是能帮我实现理想的最佳人选。他认识很多绘画界的名师,还有画商,他可以把我的画介绍给那些名师,给我指导,更重要的是帮我提高知名度……在这个社会中,像我们这样没身份没地位的人,即便是你有实力,没有门路也只能怀才不遇,我不甘心,为什么就因为我的家庭没有背景没有金钱我就注定要被埋没掉,凭什么?”她说着说着,那嘴角上的笑就变得苦涩了起来。

于是,我怜爱的看着她,轻轻地刮了下她秀挺的鼻子,“傻丫头,小脑袋里又在胡思乱想了吧,先回房去睡吧,明天到老爸老妈那里去泥可一定要做熬些银耳汤,我嘴馋了。”

至于,那半年里,锦苏究竟经历了些什么我们却无从得知,只知道,锦苏的父亲承包工程失败欠下了一大笔的债款以后就失踪了。但是,我可以想象那些经历肯定是不同寻常的,也是令锦苏改变了的最根本的原因。

“但是,”我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他那双眼睛里有着和我一样深切的悲哀,我轻轻地说,“你竟然为了你所谓的哥们儿义气出卖了你妹妹的好朋友。”

傅追鱼就沉默了,拳头上,指节泛白,我的头嗡的一声就大了,但是,我依然面不改色,只是故做了镇定罢了,其实那心正扑通扑通的跳得很厉害来着,我还真挺怕他真动手打我的,好歹他也是一男的,那一拳头要是照着我挥过来,半边脸都得肿了去。

兰雅走了以后,朵安睡的迷迷糊糊的,傅追鱼竟然就不知不觉地进了朵安睡的房间,抱住朵安就亲,说他喜欢朵安,还很好意思的开了口明说他想要和朵安做那种事儿。朵安的脸都气得一阵白一阵红的了,慌忙的挣开了傅追鱼的怀抱跳下了床,瞪着傅追鱼半晌道:“傅追鱼,你不是喜欢兰雅的么?”

朵安抬手,握住了锦苏的手,两个人的手掌温暖,指尖冰凉,她轻轻地说:“我知道的,锦苏,你会幸福的,我也会幸福的,我们都会幸福的。”

在聚会上,当兰雅说,“他什么都没有,可是我爱他”,的时候,我们所有的人都忽然的安静了下来,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因为,这里的所有人,在分开的那几年当中都在经历着不同的事,每个人都学会了现实,除了还一如既往地单纯率真的兰雅,怕是谁也不能再说出那样的话来了吧。

梦里,女子的身体像丝绸一般的光滑却拥有火一样的炽热,宛若一条柔软的蛇纠缠着我的身体,然后我的身体也燃烧起来,于是,在梦里放纵、沉沦,最后喘息,然后失去所有的意识跌进焚烧的深渊。

我顿住了脚步,手握成了拳,指节微微泛白,“不值钱又怎样?它却是我的……”

苏眉微微皱眉,斜着眼睛看她,“那长相是不是像哪位明星?”

我轻轻的摇头,“莫南,现在的你能给我什么,你说,现在的你还能给我什么,你的爱还能如此的干净么……。”话还没有说完,他就疯狂的吻住了我的唇,那么狂热,霸道而又绝望,感觉到有滚烫的东西顺着我的脸颊滑落,是眼泪,却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我的,我抬手揽住了他的脖子,以同样的狂热回应了他的吻,我知道这是我们第一次接吻也会是最后一次,就……当作礼物留给彼此作为纪念吧……

“那,到时候见罗。”朵安的声音有些轻微的颤抖,空旷而悠远。

锦苏惊慌失措的逃出了会场,朵安对着我微微点头,然后追了上去。我知道的,锦苏原本是那么善良的女子,记得,曾经她在她一篇文字里说过这样的话,她说:如若遇见真爱,无论千里,我定会去寻他,与他相守到老。

“不值钱便帮不了你解除困境。”话没有说完,领班就打断了我的话,“我知道你莫南是大学生,有知识讲尊严,那我管不了,我只知道你现在很需要钱,这才是现实。”他顿了顿继续道:“天生的好长相就是你的资本,做‘鸭’又怎麽了,不都是各凭自己的本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