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这个叫做锦苏的女子还依偎在他的怀里,温顺如猫咪,只是拒绝他吻她的嘴唇和侵犯她的身体。于是,他有些手足无措了,就只有拼命的说话然后一个人傻傻的笑个不停。

我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叹息,原来,昨晚不过十做了一个太美的梦罢了,原来,醉了的时候一切都那么的容易,原来我的仍然只有锦苏一个人。

她看见我就轻轻的笑了,像一朵在暗夜里的徐徐开放的罂粟花,散着诱人的迷迭香。她微微的侧身将我让进了屋,而我却只是低着头,有些手足无措,始终无法适应,不是无法适应该怎样面对女人而是无法适应自己的身份。

锦苏,锦苏。这个女子已经在我的心里居住了整整五年了,自从我上大二的那一年的第一天开始到现在。记得开学的那天,在开学典礼过后,学校在多媒体教室里举办了欢迎新同学的仪式,由抽签决定了三十位同学上台作自我介绍,其中就有文锦苏这个名字。而我是作为老生和学生会成员才去参加这个仪式的。

俞波就笑了了,他笑起来其实也是很好看的,那么爽朗,让人看着很舒服,平静安心,他说:“锦苏,你还爱着莫南?”

我说:“是。”然后就听见他的声音里的温度缓缓的冷却了下去,他说:“好,我成全你,锦苏。”

抬手擦去了额头上的冷汗,颓然的躺在床上虚脱了一般。

然后,锦苏便会毫不犹豫的转身丢下那些脸上只剩下错愕表情的男人,独自离去。

在深圳的那一年里,我每天的陪在不同的女人的身边,年龄从二十岁到四十岁不等,相貌有美丽的也有丑陋的,但无一例外,她们都很有钱。

听见门在身后脆声的的关起,我竟惶恐的闭上了眼睛,手指纠结在一起,感到了无限凄凉,婉同我是一块放在了砧板上的肉一般。

那个时候,文锦苏这个名字在男生中间是很有名的,还有她的好姐妹李朵安,背地里生的好几起打架事件,有一大半都是为了文锦苏的,然而她从来的不闻不问,生活依旧有条不紊,淡然地做她自己的事情,她总是喜欢站在所有人的背后淡淡的微笑着,仿佛没有人能走进她自己的世界,也没有尘埃能沾染她。

我微微一怔,终于还是点头,在上大学的时候我就没有瞒过他的,而事实上我也瞒不了他,自从他说了要做我哥哥以后,他似乎就变的聪明了,其实,他一直都是很聪明的,学广告设计的同时还要兼修财经,他说那是为了以后能接替父亲的公司,这是他的所谓‘宿命。’俞波说了,在他的面前,我就是一小丫头,什么也瞒不了。

身后忽然响起的声音让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下。慢慢的回身,是莫南,四年后的今天,再一次与他站在这一片紫藤花下,心境不同了,却又似曾相识,百般滋味,千转百回。

*****

我看着他,依旧是那一张脸,唇上多了些浅浅的浓黑的胡须,成熟了许多,也……沧桑了许多。

下午三点,我正在电脑前写着那个洗水广告的设计文案,就接到了兰雅的电话,说是咱们都分开了两年了,今晚我们社团要在学校的舞厅里举行一个聚会。

事情的起因来源于两天以前,沙坪坝的重百商场和新世纪里到处打折优惠,朵安也忽然的来了兴趣,丢下那些光是一件小吊带也得几千块的名品店跟着去凑热闹,正当她兴奋的搓着手准备开始血拼的时候,就遇见了兰雅。

兰雅和凌燕达吵了一架,心情不好,然后就一个人跑出来到处闲逛的,兰雅一个劲的说凌燕达丢下她和别的女人好去了,一边说一边掉眼泪,那阵势就是一滂沱的雷阵雨,朵安只好放弃了继续血拼的念头来陪兰雅,毕竟同学朋友一场,总不能那么没有良心的为了自己的购物热而放任兰雅一个人难过吧。她们到处闲逛,兰雅不厌其烦的数落着凌燕达的罪行,一直到了晚上九点的时候她都还是不肯回家,还说想要去喝酒吃火锅。于是,朵安也只好留下来陪她,她不能把兰雅一个人扔大街上不管不顾的啊。所以后来朵安就给住在沙坪坝的俞波和傅追鱼打了电话,让他们出来陪一下,毕竟她们两个各女孩子大半夜三经的在街上喝酒不大安全。

俞波和傅追鱼来了以后他们四个人就去了‘龙火锅’叫了一锅鸳鸯外带一件啤酒,他们一直喝到了半夜十一点,结果兰雅醉了个彻彻底底,朵安酒量一向都还不错但已经是半醉半醒的了,然后俞波和傅追鱼便把她们两女的扶回了傅追鱼的家。

第二天早上,兰雅还没起来就接到了凌燕达的电话,解释了大半天她才弄清楚那不过是一场误会,那小女人便迫不及待的要赶着去见他亲爱的燕达哥哥了,俞波便去送兰雅。本来兰雅觉得昨晚让朵安陪着她折腾了那么久很是愧疚,打算叫朵安一起过去,让凌燕达做点好吃的给她作补偿,但是俞波说朵安昨晚喝的太多了让她多休息的好,于是兰雅就先走了,在心里计划着改天好好的谢谢朵安。

兰雅走了以后,朵安睡的迷迷糊糊的,傅追鱼竟然就不知不觉地进了朵安睡的房间,抱住朵安就亲,说他喜欢朵安,还很好意思的开了口明说他想要和朵安做那种事儿。朵安的脸都气得一阵白一阵红的了,慌忙的挣开了傅追鱼的怀抱跳下了床,瞪着傅追鱼半晌道:“傅追鱼,你不是喜欢兰雅的么?”

傅追鱼便也从床上翻身下来,盯着朵安笑得要有多恶心就多恶心,“那不都是过去了的事儿了嘛,现在,我的心里就只有你的,朵安。”

朵安就一边笑一边盯着他看,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阴沉沉的,尽量的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傅追鱼,你曾经对芷希也说过这样的话吧,本来芷希念在大家同学一场,没有在大伙的面前揭穿你给你留足了面子,你就该知足了吧,适可而止啊。”说罢,就一脸鄙夷的继续看着他笑,我估计当时就算是一贞子站在她的面前也该给吓晕了去的,接着她转过身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准备走人。

却听见傅追鱼不怕死的厚着脸皮继续说道,“朵安,你要相信我,我和丁芷希那不也是过去了的事情,况且,我和她之间也没生什么,是不……。”他说着还伸出了手来拉朵安,这一拉拉得朵安的心里跟被虫子啃了一样难受恶心,便遂不及防的一扬手就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傅追鱼,你他妈的还真是个在床上出生的男人来着,你看见女人就想上的那个劲头叫我看着真他妈的恶心。”

朵安看着他冷冷的说完那句话,然后就在傅追鱼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快的打开门离开了傅追鱼的家。后来,兰雅打电话给朵安,说是请她晚上上她那儿去吃饭,朵安就忍不住给兰雅说了傅追鱼的那件事儿,两个人在电话里痛痛快快地把傅追鱼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再后来,就是今天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兰雅遇见了展浩,不知怎么的就说到了傅追鱼,然后就在展浩面前说漏了嘴,把那件事情给抖了出来,展浩便拼死拼活的去找傅追鱼算账去了,两个人跟黑社会碰头一样的约在了朝天门码头见面。

我将事情了解了个大概以后,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心里堵得慌,我很难想象傅追鱼竟然会三番四次的向自己的同学提出那种非分的要求。虽然我和傅追鱼没什么来往,并不怎么熟悉,但是,他确实还是我们大学时的同学,那家伙曾经还在班里趁着老师还没来的时候跑到讲台上去大声宣布自己喜欢兰雅,要追兰雅,也算是弄了个轰轰烈烈惊天动地吧。而且他还是俞波的好兄弟,没想到,一转眼竟就成了这么一德行,根本就是一个乌龟王八蛋,还真算得上个纯粹的原始野兽。

想着想着,我就开口对朵安说,当时你的那句话就还该骂得狠一点深刻一点的。

朵安就笑,一连好奇地问,“那要怎么个深刻法才对?”

我就笑,笑得特阴险,半开玩笑似的说,“你应该说,傅追鱼,你还真是个带把儿的原始动物,一看见母的就冲动。”

说完我们就一起大笑,笑得眼泪也一并给冒了出来,笑了半晌,朵安吧唧着就给我丢过来一句,“你这什么破比喻啊,好象我们也就是一动物似的。”她说完这句话,我们就都沉默了,也许,今天换谁遇见这种事情也觉得挺可笑挺悲哀吧,好歹,那也是相处了三年的同级同系的同学啊。

*****

忽然的我就想起了那句话,“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男人是下半身动物,女人是上半身动物。”这说的多好啊,绝对经典。蓦然的就想起了上高中那会儿,我们一大帮的男男女女都还是很单纯的,我和朵安两个人就整天都憧憬着美好的爱情。多鲜明的对比啊。然后我就问朵安,“嗨,你还记得我们上高中那会儿我交的那个男朋友阿强吗?”朵安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说,“就那件破事儿,记着干吗啊。”说罢她就沉默了,我也沉默了,在沉默中。

我就想起了那个叫做阿强的男人,是他教会了我,对男人一定得小心这个道理。

阿强那厮长得很帅,大我七岁,和我认识不到两个星期就对我说:“锦苏,做我的女朋友吧。”我微微的噘着嘴微笑,歪着脑袋特天真的对他说:“可是……我不爱你。”他就笑了,笑得有些张扬,然后说:“感情不是用来慢慢培养的嘛。”我便笑出了声响,不摇头也不点头,只是慢慢的喝光了自己面前的那一杯橙色温暖的果汁。当时还傻傻的觉得那特浪漫。于是,一周以后阿强就牵了我的手,他的手掌很大,掌心温暖而干燥。

他对我说:“我工作太忙不能常常陪你,而且,我的工作并不特别的优越,以后见了你的父母,他们怕是要反对的。”我当时看着说这些话的他,眼睛那么的明亮,笑容温暖,像一只羊羔,可爱极了,我就感动得一塌糊涂了,于是很温柔的对他笑,轻轻地咬着嘴唇摇头,说:“不要去想未来可能生的事情,那样会让你觉得很累。”那一瞬间里,阿强的目光几经闪烁,神色复杂,竟然一把将我拥进了怀里,而当时的我不明所以。

我和阿强在一起以后朵安就说,“锦苏,你怎么会和一个大你那么多的男人在一起啊。”她还特别的把‘男人’两个字给强调了一遍,因为,我和朵安这两人都不过十七八岁,顶多就只算得上是两女生,还得在前面加个小字。

我说:“男人怎么了,现在不都喜欢成熟型的嘛。”朵安说,“他比你大七岁,比你的见识多得多,你又了解他多少啊?”我当时特拽地说:“完全不了解。”一句话把朵安吓得差点跳桌子上去了,两只手摇着我的肩膀差点儿就把我的骨架给摇散了。于是,为了大家安心,我们俩就商量着来试一试那个阿强。我和朵安,还有李思思挑了一个时间一起跑到另一个学校的朋友那儿去玩,一直挨到晚上九点,然后我就给阿强打了电话说我一个人回学校害怕让他过来送送我。他立马就答应了,当时我就想啊,他若过了这试探,叫我就跟他一辈子都成。阿强来了,我就和他手拉着手的上了路,而朵安和李思思就悄悄的跟在我们的后面。一路上,风很清,有绿树洋洋洒洒,阿强牵着我的手,我觉得幸福得要死,觉得这是多好的一个男人啊,大老远的都肯过来接送我。

正在我洋洋得意的时候,阿强却忽然的说:“现在只有俗人才在乎一纸婚书,一场婚礼,锦苏,我们俩可不是俗人。”当时我就低下了头皱紧了眉头,我心里想你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是在告诉我想给我跑恋爱马拉松呢,我才十七八岁还真没想过结婚那事儿。但是,我锦苏还真是一个俗人在感情里若要一辈子,我就一定会要那一纸婚书和那一身洁白的礼服。我正在纳闷的时候,他又忽然又问我认识路不,当时我一愣,没完全想明白那是啥意思,就故意地摇了头,结果他竟然就带我走了一条很偏僻的我还真的不熟悉的路,路上行人几乎不见,我有些怕了,偷偷回头,还好,朵安她们还在呢,心里就平静了许多,心里就明白了这次还真被朵安她说中了我遇见的这就是一大灰狼。我的心啊那是拔凉拔凉的,还有些许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