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告诉了他,我和他只能是朋友。在后来,他就说要做我哥,一辈子的哥哥,保护我照顾我。两年前我们大家各自离开学校去实习,等到一年以后毕业的时候便听说他有了女朋友,是他老爸公司的新来的职员,很温柔贤惠且能干的一个女子,当时,我是真的替他高兴的,可是又过了两年了却都不见他结婚的消息,不禁想调侃他呢。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背过身去,声音决绝,“是的,莫南。”然后离去,当我走到紫藤花最后的的一片阴影下的时候,我说:“莫南,朵安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她是可以给你幸福的。”

接着,便又是一片白色的烟雾笼罩,只能听见女子凄厉的哀求声和男人充满了欲望的狞笑声慢慢的消失不见。画面倒转,雾气散去,便看见了满目的血腥,鲜艳的红色兴奋的在地上蔓延盛开出大朵大朵诡异的花儿……花间,有一把沾染了血的长刀雪亮,雪亮,然后刀光闪烁,那些血就蓦然的咧开了大口瞬间爆出狰狞而诡异的尖利笑声。

那些男人似乎无一例外先看见的都是锦苏美丽的外表,的确这种就因为你长得漂亮就对你说爱,心里总免不了别扭,于是,在她看来,这样的男人都是如此的不可靠,所以,在这些男人身边她不谈爱情,也不会给予的太多。她可以和那些男人牵手或者拥抱,但是……

我没有问她为什么多付给我那么多,因为,这是一场交易,我就像是一件商品,买我的顾客喜欢了,满意了,便高高兴兴的拿了前来买,给多少看顾客的心情。在这种交易中是无需问为什么的,顾客给,你就接。

踏上了那白玉般的阶梯,扶着白色的栏杆,终于按响了门铃,门开了,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蕾丝的黑色长裙,长长的黑在脑后挽成了一个髻。

当我做了文学社的社长以后,时常收到一个笔名叫做曼珠沙华的人投来的文字,散文或者小说,文笔很好,句子都美得令人窒息,带着淡淡的忧伤,可以吞噬你得灵魂。后来我才从倪秋雪的口中得知曼珠沙华便是文锦苏,但是她是那么的低调,只是安静的写文,既不愿加入社团担任任何职务,也不参加任何的比赛,更不允许社团在刊物上公布她本身的名字。当我与她熟识以后我问过她是为什么,她说,“我只与文字的灵魂做伴,不喜欢名利,更讨厌束缚。”

和俞波说话间,我恍然的看见了人群背后,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莫南一个人坐在那里喝着酒,我看着他的样子,心还是忍不住疼痛,然后,我就看见朵安手中端着酒杯向着他走了过去……目光无意间与他相对,我立刻移开了目光,心里片片凌乱。

穿过了熟悉的林荫,蜿蜒的小道,深处,依旧是那一面石墙,木架,架子上是异常繁密蔓延着盛开的紫藤花,朵朵微笑着盛开,如此温柔,娴静美好。

我看见那些诡异的画面也不能抑制的张开嘴尖叫出声,拼命的挣扎,然后就从梦里醒来,看到周围熟悉的环境,才长长的嘘了一口气,原来,不过又是一个噩梦而已,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总做那些莫名其妙的梦来,我告诉朵安,朵安却笑我说,怕是看恐怖小说看多了的缘故,说归说,她还是陪我去看过几次医生,但医生却说没有什么的,然后就开了一大堆的安定给我。到后来我就干脆听之任之,不再把希望寄托在那些穿白大褂顶着天使的名义的人的身上。

“锦苏。”

抬手擦去了额头上的冷汗,颓然的躺在床上虚脱了一般。

她常常在图书馆看书或者去学校的舞厅里跳舞,在轻音乐时她拒绝所有男生的邀请,只等到狂热的音乐响起以后,站在了舞台的中央,如蛇一般狂野魅惑,眼神迷离,宛若一个妖精,是的,妖精。我从不知道,一个那么美丽文雅的女子竟能将古典的婉约和现代的强烈妩媚,还有仿佛来自幽冥暗狱的诡异和小女子的蕙质兰心一同融合了,这多么的不可思议。

于是,我爱上了她,无可救药,又是如此的幸运,我感觉到她也是喜欢我的,那种感觉如此强烈而真实。可是,最后,她却将我推给了李朵安,因为李朵安喜欢我,而她是李朵安的朋友。都说爱是自私的,然而她偏偏是个例外。

于是,我如她所愿的和李朵安在了一起,以为那样可以激起她的醋意来,然而,我是如此的失败,直到我早她们一年离开学校去实习,她都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满,于是,我离开的那年,和朵安分手了,回到了上海我自己的家,在公司里帮父亲,断了与她们的联系。

*****

那一年,可以说是我人生的一次颠覆,父亲的公司因他最信任的朋友的背叛而财务亏空以致倒闭,欠下了债款累累,父亲的身体不堪重压而病倒了,而以前那些与他交好的朋友一个也没了踪迹。

看着母亲变卖了所有的饰珠宝、抵押了房产仍然没有还清债款,于是,我决定了去深圳打工看看,希望能尽快地挣回一大笔的钱来还债以及治疗父亲的病。

在深圳,我尝试做了很多的工作,好一些的,你没有关系是不行的,差一些的既苦又收入少。正当我几乎临近绝望的时候,那天下午,我还在酒吧里兼职侍应生的时候,领班忽然的把握叫到了办公室,塞给我一大叠得钞票,而我不明所以。

领班是个长我几岁的英俊男人,他为人很好,他看着我淡淡的笑着说,“是楼上的一个富太太给你的,她希望你下班去以后去陪陪她。”

我当即愣住了,早就听闻过了那些事情,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要沦落到那种地步的,我感到了一种羞辱,怒了,把那一叠钱狠狠的摔在了桌子上,说道:“我不会去的,你当我是什么,好歹我莫南也是堂堂的男子汉,决不做那种卑贱的活儿。”

说罢,我转身就走,领班的声音却很淡漠,“莫南,男子汉算什么,不就是那么一点点的尊严嘛,只几个钱啊?”

我顿住了脚步,手握成了拳,指节微微泛白,“不值钱又怎样?它却是我的……”

“不值钱便帮不了你解除困境。”话没有说完,领班就打断了我的话,“我知道你莫南是大学生,有知识讲尊严,那我管不了,我只知道你现在很需要钱,这才是现实。”他顿了顿继续道:“天生的好长相就是你的资本,做‘鸭’又怎麽了,不都是各凭自己的本事吃饭。”

说着,他就笑了,“女人能做*,男人就不能做‘鸭’?还不都是seorker。”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的慵懒,竟然充满了魅惑,我回头,看着他,英俊的脸庞上带着邪魅的笑意,我无言以对。

他拿起桌上的那一大叠得钱,在手上弄的哗哗作响,“现在,只要你一句话,这些钱就是你的了,莫南,这可是你赚钱最快最轻松的唯一方法了,说来也不过就是陪那些富姐吃吃饭喝喝酒调调情,呵……你吃不了亏的……。”说着,他便走到了我的面前,把那一叠钱塞进了我的手里,“这是一万块,事后还有三万块,这可是个大主顾,人很漂亮又不老,可惜没看上我……”他说着就又笑了起来,笑得我的脸色铁青,浑身的鸡皮疙瘩,手里那厚厚的一叠钞票滚烫,烫得我的皮肤火辣辣的疼。

“去,还是不去?”他的声音依旧慵慵懒懒的。

“去,还是不去?”领班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回响着,我问自己,难道,我也要变得和领班一样,像个女人一样的带着魅惑的神情去讨好那些富婆,满足她们的空虚寂寞么?

我的头脑里一片混乱,父亲在病床上脆弱的身体苍白的脸,母亲瞬间苍老了的容颜,追债的人到我们已经人去楼空了的地下室里翻找砸踢得狰狞面孔,那些父亲曾经的所谓朋友虚伪的嘴脸……不停的在我的脑海里闪烁,闪烁,不肯停息。

终于,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小得如蚊虫低鸣,“我去。”领班便拍着我的肩膀,笑意盈盈的出去了,像电视剧里妈妈桑一样,我顿时觉得无比的屈辱。把头低的很低,把钱装进了我的包里,心里五味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