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酷男说,我就是搜狐老薯片。

天涯涯说,这倒是,没有什么事。老人说,你没做坏事,鬼不害你。她现在纠缠你,大概是要求你帮助她,你帮她一个忙不就得了。鬼是女的,你是男的。大老爷们,你怕什么?

六月六嘬着牙花子,说,奇怪。

轻柔风摇摇脑袋,也跟着笑了,转身跟着叶兰心走出来。远远地看见一个老警察正在墙根前面教训两个报错案的人。

六月六浑身直冷,难道还去小鬼胡同不成?

不料傻人有傻福,灰尘娶了一个好媳妇,叫也无情。也无情虽然名字很吓人,但是对灰尘十分体贴,十分照顾,家里家外什么事情都是也无情张罗着。老爷子看这个儿媳妇不错,就把小饭馆交给她经营,自己回河北满城乡下老家种树养老去了。

借着路灯的照射,六月六看到小胡同入口一边是个死墙,另一边是个自行车修理部。因为天晚,修理部已经关了门。死墙后面的房子与修理部之间的空隙,形成了这个狭窄的小胡同。六月六歪着头,想看看这个小胡同叫什么名字,但是光线太暗,连有没有路牌都看不清楚。六月六懒得下车,他想哪天过来有空再看吧,于是脚底下一踩油门,走了。

二流斜着眼,看着六月六。

六月六继续说,那女鬼求我帮她一个忙,把她的尸骨从小鬼胡同搬到后海桥去。

二流问,那她给你多少钱呢?

六月六愣了一下,说,还真没有谈钱的事。

二流撇嘴一笑,说,你把我当傻子逗着玩呢?上次就把警察招来,挨了一顿骂,这次你又来什么妖娥子,去去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六月六说,我说,二师傅,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这真是那鬼托给我的事。

二流一瞪眼,说,我说你有完没完?我认识你是谁呀?总是到我们这里捣乱,走走走!

二流跟六月六翻了脸。六月六没有脾气,只好先离开。过了几天又转过来,见二流还在胡同口前面坐着修车。六月六心想,看来白天不好办,只好等晚上二流下班了,再来动手挖淑格格的死人骨头。

到了晚上,自行车修理部关了门。六月六开车过来停在马路边上,他从车上下来,从后背箱里拿出一个铁锹,一个手电,就走进了小鬼胡同。

小鬼胡同因为是死胡同,所以也没有路灯,里面漆黑一片。两边的墙那边都不是民房,是商店,所以下班以后,格外安静。六月六一手用手电照着,一手用铁锹,在地上戳着,选择开挖的地点。他想按照常识,应该是在最深最宽敞的地方,也就是那天现死猫的地方。

六月六深一步,浅一步,就这么向前摸索着,走到尽头了。六月六知道,往右一拐,就到了最宽敞的那一小块地方。他摸着墙角拐了过去,突然一个黑影从地下站了起来。六月六吓得啊呀一声大叫,手电和铁锹都掉在地上。

黑影弯下腰,捡起了手电,还给六月六,说,大哥,你找谁呀?

六月六惊魂稍定,感觉这个黑影是人,不是鬼。那声音是个中老年女人,还有一点口音。

六月六说,你是谁,藏在这里干什么?

黑影说,我是来上访的,现这个地方避风,这几天就住在这儿。

六月六问,你没有现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

黑影说,没有现,就是臭一点,兴许白天有人跑进来撒尿。

六月六问,你从哪儿来?

黑影说,从湖北大别山来。

六月六问,你要告谁呀?

黑影说,告乡长啊。

六月六说,你告乡长,跑北京来干什么,

黑影说,我在当地告不动呀。

说着黑影就打开了话匣子,大意是她儿子承包了乡里破产企业,把企业整好了,又被收走了,不服就告状,被告的乡长就找人打他,结果失手把她儿子打死了。法院判为误伤,给乡长判了刑。但是老太太坚持认为这是蓄谋故意杀人,不服判决,就上述。省里驳回了上诉。老太太还不服,就告到北京来了。

说到最后,老太太让六月六蹲下,老太太把儿子的头骨带来了,用手电照着,让六月六看。

六月六看了一眼,吓得浑身冷,连忙后退。

六月六是个心眼软的人,一看这个老太太也挺惨,不好意思赶走她,但是他知道自己也无法跟她说明白他来挖死人骨头干什么,所以就暂时收起这个打算。

老太太问他中央大干部里面有没有熟人。六月六连忙说没有,就跟老太太告别。老太太最后问,你来这小黑胡同干什么,六月六只好撒谎说,他本来是要到这里来拉屎的。[2oo6-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