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一个激灵,连忙放下笔转头:“疏疏?”

一踏进暖阁,明帝就问:“心肝呢?醒了没有?”

迟迟对着他笑出来:“我现在还没有想要的礼物,可以留着以后要吗?”

王皇后看着她,目露慈爱:“是呀。太医说那些都是疫病的症状,对症下药开了除疫病的方子,果然一晚上就好了。”

王皇后握住她的手塞回去:“别着凉了。”

一见到薛惊,老树精就马上朝他跑过去。

但迟迟推开了她,又马上俯身下去,将方才才吃下去的粥全都吐了出来。

还有一点点热。

难受得不行的时候,迟迟还在迷迷糊糊地做梦。

守护神并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出了声:“嗯。”

说完话,她轻轻拉了拉守护神的袖子。

听到念词的众人,心里都是一惊。这可不是什么好话,甚至暗示了大齐的衰败。

当初朝臣反对迟迟当皇储的时候,自然有人察觉到了这个天象,也以这个天象为借口,来反对明帝立储。但是都被明帝硬生生压了下去,这些话也从来没有传到过迟迟的耳朵里。

不过明帝却没有来。

老树精又马上缩了回去。

她转过身去,恰好对上了守护神的目光。

算了,小公主才活了十五年,他都已经活了一千多年了,还是要让着她一点。

下一瞬,老树精就“砰”一声变回树枝小人,掉在了地上。

迟迟转头去看明帝,明帝对着她安抚地一笑:“没事,有皇祖父在。”

迟迟夸奖完,又回过头眼巴巴看着守护神。

里面是一只蓝色的荷包。荷包上绣着金色和黑色的花纹。

又过了一刻钟,迟迟抱着小手炉,轻轻从垫了软垫的石凳上站起来,然后猫着腰,一路从亭子里溜了出去。

迟迟抱住王皇后的胳膊,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

日子转瞬即逝,十天后,丞相府找寻多年前遗失的嫡幼女的人马到了。

老树精于是又回到了守护神手上。迟迟看着老树精忽然飘在了半空中,守护神也直起身,摊开手,从手心引出了一小股黑雾。

迟迟的脸马上红了起来,她的声音细细的,也软软的:“里面……不可以进去。”

“是尊上专门用法术帮我做的呀。尊上做得可好了,你瞧。”老树精张开拳头,让迟迟看他小小的树枝手指,“不过我不会用。”

可能是那个时候她太小了,跟太子妃的相处,迟迟竟然一点事情也没有记住。

她没有猜出来,身边站着的一直没有说话的贺词,突然出声替她答道:“是算盘。”

走出院子,岳思亭立刻很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好朋友:“迟迟心肝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这么会说话?”

老树精靠在盘子里一动不动,似乎很伤心:“那你不要尊上了吗?”

等迟迟走近了,先把手上的琉璃灯递给了宫人,然后一下子扑进了王皇后的怀里:“皇祖母。”

贺词悚然一惊。

听见迟迟的回答,守护神上下打量着她,然后才说:“它不在。”

因为迟迟和岳思亭身边跟了一大堆的宫人,大家都知道这里站着的是新册封的小皇储,所以没有人敢擅自靠近,更别提随意开口搭话了。

对哦。

但在那之前,还是要由迟迟自己来面对一些事情。

六次?

迟迟听到开门的声音,回头发现了老树精,她很是开心地和老树精打了个招呼。再转过头要跟守护神道别的时候,却发现守护神已经不见了。

迟迟从指缝里露出眼睛,只看见守护神握着小人低着头,却看不清他的动作。她问:“尊上在做什么?”

老树精憋了半天,一个字都憋不出来。迟迟也开始担心起来,连朝夕相处的老树精都不知道守护神的喜好吗?

来之前明帝就吩咐宫人们,如果小皇储要将他们支走,他们就乖乖走开好了。于是迟迟一说完话,宫人们装作着急找小马的样子,立刻就散得远远的。

只是小皇储肯开口了,总比之前好多了。

要是有,他倒要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混账东西,敢带坏他的心肝迟迟?看他不把这混账抽得皮开肉绽原地升天。

不是送到宫外的,那就是送给宫里的人了。宫里有的都是什么人?

老树精还想问,但迟迟已经擦掉眼泪,从怀里拿出来一样东西。它的注意马上就被吸引过去了。老树精看着迟迟打开一块方方正正的帕子,又打开帕子里包起来的荷包,最后把里面的东西递过来给它。

这个小人还挺漂亮的,或许守护神就喜欢了呢?

毕竟是迟迟的皇祖父,它还是要救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