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有多久,她就觉得有点累,眼皮也止不住地打架。

老树精在迟迟的被子上踩呀踩:“带上我好吗?”

守护神像是考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说:“堂兄也不行。”

但是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戳到了薛惊,他忽然神思一动,放开老树精,让它在半空中漂浮,又对着老树精抬起手,轻轻挥了一下。

“皇祖父还有什么事吗?”

迟迟看了一会儿,又转头担心地问守护神:“可是皇祖父也能看到黑雾,被皇祖父看到了怎么办?”

因为迟迟不能待得太久。她就握着树枝小人站起来,又慢吞吞走到守护神面前。

迟迟煞有其事,绕着各种各样的花灯一圈一圈地逛,好像在十分认真地挑选。最后她说:“好了,刚才我们看过的都搬走吧。”

喝下小孙女喂过去的一口汤,王皇后接过小孙女手上的勺子,重新放回了碗里。看着汤碗上描着的吉祥图案,王皇后突然说:“迟迟小的时候,皇祖母还有皇祖父,也是这样喂迟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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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迟愣了一下,马上直起身子,很是惊喜地问:“真的吗?真的可以给疏疏变嘴巴吗?”

迟迟松了口气。然后她小心翼翼举起两只手,对着守护神摊开了掌心。

迟迟察觉到老树精问的话有点奇怪,她疑惑地说:“你怎么知道我去了宫外?是宫人们说的吗?”

忽然间轿子停了,桃花灯也跟着不晃了。

第二盏灯猜的是:“雨打灯难灭,风吹色更明。若非天上去,定作月边星。”

迟迟摇头:“岳老将军安心养病。等好了,皇祖父还请您进宫陪他下棋呢。”

老树精好像特别震惊又特别开心,它斜着身子,姿势像是一个人仰起了他的头,远远望着天边低垂的那轮圆月:“是月亮。好美的月亮。我好喜欢。”

岳思亭一离开迟迟就到了王皇后身边,她早就和王皇后一样翘首以盼,看见迟迟和贺小公子一起回来了,立马对王皇后说:“他们回来了。”

贺丞相听得皱眉:“从古至今……”

她举着灯笼不敢出声,小心翼翼寻找着老树精的身影。老树精最爱瘫在大殿前的石阶上睡觉,但是现在却不见踪迹。

看见小孙女不出片刻又回来了,王皇后问她:“这么快就回来了?御花园里的花灯好看吗?”

迟迟立刻被她吓得从书上爬起来。看见是岳思亭,迟迟又趴了回去:“我要被你吓死了。”

和之前的春节宴一样,迟迟的位置在皇祖父坐着的宝座后面,前面则挂了一面竹帘。她可以从竹帘的缝隙里清楚地看到下首站着的每个人,不过这些人却不可能看到她。朝臣们也没那个胆子,敢当着明帝的面,直视他的小孙女。

是他们的先祖,从战场上扒拉回来的,数十万敌军在魔尊使用了通天的法术后,勉强留下的一点飞灰。至于其他的,早就不知道化成哪里的轻雾飘散在天地间了。

迟迟立马停下动作,飘摇的金雾还停留在她的裙摆上,迟迟偷偷看了看那些金色,然后小小地摇了摇头。

守护神一脸坦然:“你哭了也许我就开心了。”

不过迟迟本来也不是来找守护神的,老树精在就好了。她于是问老树精:“疏疏,你是不是跟着尊上很多很多年了?”

赶在明帝年后上朝之前,“不好管”的迟迟,终于又找到机会,跑去了御花园。

完了。

说到这里就差不多了,明帝如释重负,肩上的担子落下一半。还有另一半,就看小孙女怎么回应了。

说到这里王皇后就心痛起来:“你说要去送给谁,才会送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偶啊?”

老树精替她挡住过道里偶尔吹过来的寒风,然后问迟迟:“怎么了呀?”

薛惊毫无反应,就这样看着小公主气喘吁吁走到他面前。

老树精见过这个老皇帝几面,所以它才拦下他。不过虽然大着胆子和老皇帝说话了,但老树精不敢乱动,怕薛惊听到外面的动静,生气出来撅它的根。它于是就停在原地,压低了声音回明帝:“今天尊上心情不好,你别来了。”

明帝在清月阁里待到快要破晓的时候才回来,他的脸色不太好,冒着寒风,披着厚厚的斗篷,进了王皇后的柔仪殿。

这些话戳了国公夫人的痛脚,她千辛万苦生了个儿子,这儿子却不争气。她从小不在乎的女儿倒逐渐硬了翅膀,处处和她作对。

小白脸好像并没有发现他,一路挑人少的地方走,眼见小白脸马上就要走出御花园,周以谦飞快抄了个近道,在宫墙角落堵住了他。

侧脸倒是入得了眼,瞧上去像是个漂亮的小白脸。可惜穿了一身丧气的黑色,也不知道要撞谁的晦气。

不过迟迟很快又有新的问题。她知道要是人喝醉了,吃解酒药就行了,但一棵树喝醉了,也可以吃解酒药吗?

“我可没见过有女人能当皇帝的。之前不是一直在说,是相王世子来……”

自然是明帝和王皇后。

“好吧。”老树精缩回手,在汤碗里又点了点,“这个好吃。”

薛惊哪儿需要这种东西?他随手推上木匣的抽屉,带着老树精走了。

老树精就是那个时候学会蹦蹦跳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