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让我帮你解了这酸痛吗?”

害怕母亲做主的那一纸婚约,害怕宁澜白日里欲说下去的解释。虽不知他欲说什么,但是她想想,总归还是以往提过的万千理由中的一个而已,如此,不听也罢。

察陵湄的爷爷,也是原本察陵世家的家主察陵破风,在一年多前病逝了。

“通常来说,这风寒药里,都有一味甘草。”宁澜转头看了看桌上的酒菜,又向那妇人道:“桌上这道鲤鱼汤虽然鲜美,可是却与甘草相冲,您相公体质虚了些,因此便晕厥了。不过不久便会醒,注意不要再将这两样一同吃了。”

越是接近年关,街上人便多了起来。虽说国丧的缘故,总是不许张灯结彩的,但是不得不说街边店铺内人还是多了起来的。

“这个是紫珏树,这果子是有毒的。”宁澜走到了察陵湄身边,放缓了声音细细解释,“这果子,看着好看,可是却不能入口。天气越是寒冷,它的毒性愈烈。”

“…”

楚楚说着话,漠漠一笑看向宁澜,眼里之意似是在询问。察陵湄也随着她将目光放到了宁澜身上。

她察觉到面前有一股风,尘土微微扬了扬。她抬头看看,果然是宗牧回来了。

第2章

他那双眼睛微微睁大了些,随即浮了一丝笑意,指了指书中的干衣服。我感觉我脸上有些烫,他是在指他要换衣服,而我……该出去了。

世上少有非黑即白之事,孰是孰非,总有人心中明了

宁澜床边的烛火微黄,映着他清逸俊郎的脸庞,那双眼,自带了浓浓的情意。

不知道是什么情,不知道是什么意。

察陵湄朝床边的宁澜倏然一笑,转了身走向门边,宁澜上了床正准备脱下外衣,却见察陵湄关了他的房门又朝自己床边走了过来。

宁澜忙不迭重新穿上脱了一半的外衣,神色竟是有些乱,他看着已经安安坐在他身边的察陵湄,禁不住出声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察陵湄一跳,又凑得近了些,她脸色却变得郁郁:“宁澜,我房里进了小偷,你怎地不先来看我,要是我有什么危险怎么办?”

察陵湄想起刚刚那男子提及宁澜恐有危险时,自己心跳的厉害程度,可相比起自己推门刹那宁澜波澜不惊地审问那小偷的姿态,她实在是太过于紧张了一些。

宁澜,宁澜,果真波澜不惊。

宁澜看着察陵湄小鹿般的眼里透了些失意的颜色,他才知原来她是兴师问罪来了。

“你身边有宗牧,我又不是不知道?”

“那如果没有呢?”

“玄镜山庄的暗卫是最恪尽职守的人,没有特殊情况绝对不会离开自己的主子,所以我想大概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察陵湄泄气,娥眉和嘴巴一同垮了下来,随手用拳头闷头敲打着宁澜的床铺。

宁澜看着眼前将心中苦闷全部出在自己床上的察陵湄,真是有几分憨态可掬。他放下本来准备扯过被子的手,随手将她肩上半挎着的披风整理了一下,他修长的手指绕过系带,娴熟利落地打了一个蝴蝶结。

宁澜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察陵湄自察觉到时自己胸前的蝴蝶结已经打好,她登时觉得脸有些发烫。

医者的手速,都是这样快的吗?

他是医圣,那手想必也是最好看又最利索的吧。

“小小,北翟国天冷,绊雪谷又在极北。我们要北上,只会愈来愈冷,以后穿这么少,就不要这样跑出来了。”

宁澜见察陵湄纤手一直抚着刚刚自己结成的蝴蝶结,又是一副愣愣的样子。

他不明白,察陵湄这样一个跳脱聪慧的女子,怎么总在自己面前呆呆的模样?

可他明白,察陵湄喜欢他,心悦他。

可他,就是不会懂,喜欢。

宁澜笑了笑,随手拿起床边折扇敲了敲察陵湄的额头,“好了,快回房吧。我也累了,要睡了。”

“诶,等等!”察陵湄忽然睁大了眼,一把夺过宁澜拿在手中的竹扇,她细细观察着那翡翠色的残缺半圆形碧玉扇坠,少焉低语:“这扇坠,我看着很眼熟…像是从前在哪里见过。”

“难道不是在我的扇子上见过吗?”

察陵湄笃定摇摇头,将扇子还给了宁澜,“不是,肯定不是。宁澜,为何你的扇坠只有半块玉,另外半块呢?”

融融的黄色烛光下,作为扇坠的那半块碧玉显得比白日里颜色更深了几分。宁澜瘦长的手指摩搓着那碧玉,微微凝眉:“这碧玉和这扇子,都是我师傅给我的。他说,他将我捡来时便有这玉,觉得应该是我的东西。”

宁澜的师傅,是当年绊雪谷久负盛名的医仙,白湛。

白湛亦是从前的浔月教弟子,只是因触犯了教规,被开除了教籍,才到了绊雪谷一心钻研医术。而宁澜,只是白湛收养的一个孩子,却不想在医术上极具天赋,在白湛细细教导下,宁澜的医术几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不过,宁澜当年到绊雪谷才二岁,因此所有现有的记忆,自然也都是白湛陈述于他的。

“宁澜,你是不是想起你师傅,有些难过?”

宁澜的身世,察陵湄一清二楚。白湛几年前便去世了,如今看到他少有的严肃样子,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就不该提这些事的。

“我师傅算是我的半个父亲,在世期间待我极好。只不过他也曾说过,人固有一死,死生,浮云流水事。”宁澜兀自笑笑,眼里是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