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脸色这么差?”

“嫂子,快躺好,我和思阳,还有林秀,我们好几个人呢,我妈妈一会儿过来帮忙,我爸今天不在家,去串门儿了。”

邓一朵禁了声,她还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几次深呼吸,这才调整出略显轻松的语气,她答道:“在外地出差……我刚刚,见到你老公了,他和一位美女在一起。”

“我知道,妈跟我说了……”

林思阳很狼狈,他鼻尖和眼睛通红,并且愈发悲伤地皱眉,哭声从喉咙里挤出来,他说:“不知道是谁的错。”

要赶去下一个补习班,周末的忙碌感觉甚至超过了周内,他很疲乏,很心烦。

这一刻两人都穿中式的礼服,张桦被围在镜子前面,补妆。

不哭了,在略响的轻音乐里,小孩儿鼓着嘴巴,闭上眼睛轻柔地喘气。

“姐,姐……”他忽然就开始啜泣,像小朋友一样扑进陈萍怀里,眼眶红透了。

林建宁要回北京上学了,陈云亮给全家买了礼物来,院子里路灯常年黯淡,两人带着陈晨,将袋子递到林思阳手上。

林建安叹了口气,他长大了,在一年之间变成了青葱少年模样,酒店套房铺满了厚重的地毯,踩上去像是在云里,而窗外,是城市最繁华地带的绚美夜景。

雨后天晴,道路和植被都是潮湿的,摩天大厦往云里生长,将人笼罩在层层叠叠的玻璃光斑里,女人在咖啡馆中坐,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她动着手上崭新的戒指,将短发别到耳后去。

林建宁大概担心陈晨在陌生环境感觉孤独,因此在餐桌上格外照顾他,陈云亮能够跟大家聊一两句,他主动聊起婚姻,说:“我和陈晨妈妈已经分开了,并且她也有了自己的家庭,我们没有联系,我现在年纪不小,可和建宁还是能聊得来,她在上学,我可以供她读完博士,甚至出国,这些都没有问题。”

字幕到此时中断,因为画面里的人已经捂住了脸,陈云亮耳边仅有的是儿子绵软的呼吸声,可他似乎能想象到女人的哭声多么悲苦。

胡琛还有些鼻塞,这应该是整夜高烧的后遗症,他问:“她跟您讲了什么?”

这时候,还没等林思阳说话,白路就冲着那边招了招手,车驶了过来,助理下来,帮白路开车门、拿包。

突然,林思阳伸手上去了,他当着学生们的面,把张桦那只遮着脸颊的、冰冷的手扯了下来,他淡淡笑,说:“没什么,还是很好看啊,抓抢劫犯挂了彩,有什么可丢脸的。”

好在助理及时地暖场了,他说:“张警官工作很忙吧。”

“没冰怎么喝,”林建宁忙着顶嘴,并且转身,轻轻抚摸陈晨的脑袋,她笑着问,“叫陈晨是吗?你几岁啦?”

“少抽点儿,呛死了,”林思阳差点逃走,他屏住呼吸,几步就穿过客厅,如何往厨房去,他把新买的食材塞进冰箱里,忍不住地咳嗽了几声,又说,“这次可别把什么给烧着了。”

“邓总中午好。”十五岁刚过,正处于青葱繁茂的花季,他仿佛并不细腻,看起来嬉皮笑脸的样子;一双手埋在很长的外套衣袖里。

林思阳有些讶异,他着实疲惫,甚至以为自己在幻境里。相处的时间很久,可林思阳很久没在意过张桦的变化了,她终于从幼稚洒脱的少女,变成了能够给他人安全感的大人,她嘴角的弧度还和多年前一样,像不顾一切去欢乐扩散的涟漪。

陈萍咬了咬牙,接过林海递来的纸巾,她抽噎着,说:“就各奔东西地散了啊,戏也唱不成了。”

于是请了她全家到这边来,邓一朵做菜做点心,她和冯谧已经不是大学时候那种密友,但仍旧能够无话不谈,只是逐渐多了一些不能提及的禁区。

小男孩已经熟睡在妈妈怀里,无辜地咂咂嘴巴,他软乎乎的脸蛋,睫毛长得惊人。

“是——”男生突然歪头,电梯门已经打开了,他伸手扯下口罩,露出了整张脸,苍白的嘴唇一动,说,“像是一个老朋友。”

“麻烦报一下警谢谢您。”女孩子说话间喘着粗气,她转过头来,右边脸颊已经破了一寸长的口子,在不住地淌血。

“我自己夹,你吃吧,吃鱼肚子,嫩。”

林秀将剔去刺的一块鱼放进夏玉兰碗里,她抬起眼,将装饰用的平光眼镜拿下来,很安静,也很恍惚;很久没和夏玉兰这样坐在一起聊天了,在家的时候,往往都是大人孩子一群人。

就像是从幼年横渡到此,一切都那么快消失了,林秀没想过自己会成为现在的自己,仍然是独自工作的画家,却有了一个儿子,并且,心脏上留了一块狰狞的疤痕,叫贺蓝山。

眼泪忽然就往下淌,林秀浑身被抽去力气,她疲惫地,将脸埋在了臂弯了,然后哽咽,说:“妈……我好累啊。”

她难以判断自己的伤心从哪里来,可仍旧在一瞬间爆发出去,她需要休憩,需要放下负担静默,需要排解。

“人人都累,老天是公平的。”夏玉兰说着话,还在往林秀碗里夹菜。

林秀终于,放弃了全部的伪装,她大哭出声,将脸隐藏在手臂里。能感觉到,眼线和睫毛膏被泪水冲刷掉色,然后蹭在了衣袖上。

这一晚,夏玉兰总那么平静,难以猜测她是否强忍泪水,可当她独自回家去,林秀忽然收到了短消息。

夏玉兰说:“家还在,妈还在,你可能依靠。”

夜色沉静,林秀洗完澡,打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