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慕笛,眼睛亮亮地看着慕笛,道:“真的吗?”

慕笛惊呼出声,太子平静地看着慕笛,道:“想到是谁了?慕笛姑娘果然好聪明。”

琉璃怯怯地问道:“小姐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他一身绛紫色朝服,头束冠带,端的是神采英拔。可他一见这跪了一屋子的丫鬟,向慕笛探来问询的目光,目光中仍露着柔情。

慕笛忙行了一礼,他也不回礼,只盯着慕笛看,看得人心里发毛。慕笛也偷偷抬眼看他,只看他一身黑色绣金花的长袍,足蹬翡翠镶边的朝靴,竟与郅非的打扮颇为相像。

慕笛也想,曾与郅非策马奔驰,也曾受伤流泪,曾在藏书阁被他暖在怀里,也曾因看其他女子对他投怀送抱而生气嫉妒。

郅非也出门来,对慕笛介绍道:“这位就是陈王了,比你还小一岁,你叫他郅邕就行,反正以后也就是一家人了。”

“栽培?礼尚往来?这三个月你都在军中经历了什么,你莫不是投靠了太子一党?”慕笛对此时颇为警觉。

周放又说:“慕笛姑娘,若是你今日不知道慕铮来了京城,你不也没希望他来参加你们的大婚典礼?”

说着他往慕笛小腿处看去。刚才慕笛一蹬脚,裙子皱上去一块儿,露出一截小腿肚,腿上的疤痕若隐若现。慕笛连忙盖住,说道:“我小腿上有疤,很丑,你不许看。”

他乐了,道:“我倒是乐意听这声‘官人’,不过我更喜欢你叫我名字,就像我一直叫你慕笛。”

就这么着,慕笛赌气似的答应嫁给了小王爷,大婚日期定在十一月三十,距现在也就还有一个多月。

孟行答道:“王妃不必挂怀,见人危难,出手相救乃是我应当应分的。”

慕笛微微笑道:“你尽管说吧。”

慕笛一路狂奔回屋,任凭泪水在脸上被风吹,吹得脸生疼。那个昔日说不管他们的感情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会用心维护好,坚持走下去的人,那个昔日说要等她,并不用婚约强制住她的人只等了三个月便没耐心了?她甚至不知道这些美人是什么时候进的府。

那时孟行颇受先生的喜爱,常常在众学生前朗诵自己的诗作,慕笛便坐在下面一脸崇拜地望着他,其实他不知道的是,慕笛早知自己的母亲和他的母亲有意撮合他们,也因此视他不同常人。

“好,我若有空,自然常来。下次去姐姐宫里品茶。”慕笛应道,看她的面相不像是城府极深的人,慕笛思索着便到了藏书阁。

正想着的功夫就到了寿宁宫,门外确是站着魏原,见慕笛来了就将她带了进去。

这一晚就这么沉沉地睡了过去,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毕竟寄人篱下,不能等着别人叫吧。慕笛坐在妆台前,看着精致的首饰盒中都是如今京城最时兴的饰物,想起自己真是好久没好好打扮自己了。

什么,是这个意思吗,莫非是慕笛会错了意,干嘛不早说啊,可慕笛已经答应小王爷回京了呀。

慕笛听他说着,心里倒有点不是滋味,他怎么知道人家琵琶弹得怎么样,莫非去过?

一同上了马车,慕笛却心中满是疑问。大概心里想着,表情上也藏不住。

郅非说道:“本想易容出来查案,顺便摸查一下民情,怕叫朝中异党知道,看来现在也没多大用处了。”

吃罢晚饭,慕笛却更不能平静下来,在屋里转悠了几圈,心想还是出门走走吧。一开门却见一人腰中佩剑,倚在墙上痴痴地望着屋内——又是小王爷!慕笛心中不禁颇为感动,问道:“你来多久了?”

这时,那仆从也走到了跟前,满眼惊讶又想偷笑的目光看着慕笛,又立即恢复了焦急的面容,附在郅非耳上说了几句。

“哦,那多谢公子了”,孟行也冷冷地回道,又转过头来对慕笛说道:“慕笛,我们回去吧。”

“不!”慕笛直直盯着他,“这事一定还有幕后主谋,当年陷害我家的人不过一介区区六品小官,且不说我父亲是四品大员,林父更是太子的智谋,还有,孟行的姐姐是太子的嫔妃,而也被赐死。就以这样排山倒海的力量,岂是一份小小的奏章就能让皇上下决心的,背后还不知是怎么样的力量蓄谋了多久呢?”

突然有人拍了她一下,慕笛猛一回头,正是那个络腮胡的男人,他叫慕笛不要出声,却飞快地拉慕笛到了一条无人的小巷。

江畔的风凄烈得很,慕铮说道:“姐,你快回去吧,小心着凉,我会常来信的。”慕笛望着他明亮的眼睛,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生怕多说一个字,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流下来,反叫他担心。

他从背后轻轻抱住慕笛,轻笑道:“你这么快就进入糟糠之妻的状态了?你忘了,今天本该是我们成亲的日子。”

慕笛手一顿,今天正是十一月三十,本该是她身着大红嫁衣的日子。

郅非握住慕笛的手一同点亮了那两根红烛,然后扳正慕笛的身子面对他,道:“委屈你了。本来想给你一个让全天下人羡慕的婚礼的,可如今……”

“没什么委屈的,我嫁的是人,又不是这些摆设。”

他很暖地一笑,摸摸慕笛的头道:“我们还是行个礼吧。”

然后拉着慕笛朝东方跪了下去——那是京城的方向。

郅非磕了一个头,慕笛也随着他磕了一个,他低声道:“额娘,我成亲了。”

这是慕笛第一次听他说起他的额娘,而这句话却让慕笛有些流泪的冲动。慕笛也在心里默念:爹,娘,女儿嫁了。

慕笛看着他的背影,这就是要跟她共度余生的男人?想来他们只重逢不过五个月,是不是太快了?而这五个月却好像活了一辈子。

他拉了一下慕笛的手,然后面向慕笛跪着,露出了那慕笛许久不曾见的透漏着些孩童气的笑容。

“该夫妻对拜了!”他似是撒娇似的说道,然后郑重其事地看着慕笛的眼睛,说道:“但愿你的眼睛永远明亮如许,但愿此生此世永不相负。”

慕笛一时激动地说不出话来,眼泪却不知为何就掉了下来。

拜完天地,他要拉慕笛起来,慕笛一个没站稳就靠在了他肩上,登时脸颊发烫,紧张得不行,想了个缓兵之计说:“我,我脚麻了。”

郅非一副就知道你要玩这种把戏的样子刮刮慕笛的鼻子,说道:“别闹。”

慕笛又说:“真的,我脚真麻了,待我缓一会儿。”

他哪里听啊,一把将慕笛抱起,慕笛忙用胳膊挡住眼睛,不敢看他,耳畔传来一声轻笑。

他轻轻将慕笛放在床上,要拿开慕笛的胳膊,慕笛却护得更紧了,他很无奈地笑道:“又不是第一次抱你了,羞什么?”

慕笛急急回道:“那不一样!”

“哦,你倒说说怎么不一样?”他声音暗哑地问。

完了,自己把自己绕进去了。

他很温柔地抚弄着慕笛耳畔的长发,拿起一缕放在手心,轻轻吻了下去。

那个吻顺着耳边移到脸颊,移到眼睛,慕笛紧紧闭着眼,他轻轻抬起慕笛的腰,右手要去解她的衣扣。

她慌的拨开他的手,他停下了动作,看着慕笛僵硬的身子,问道:“你还没有做好准备吗?”

“我……”

“都已经跟我亡命天涯了,天地也拜了,还不愿完全属于我吗,嗯?”

慕笛看了看他,把脸朝

分卷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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