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虽是慕笛的侍女,却也情同姐妹。她长慕笛五岁,是慕笛六岁那年母亲买了来专门伺候慕笛的。

他答道:“自三年前家中出事后,我到恩师家暂避一年多,也学了些经商营利之道,虽无大济之才,却也是个养家糊口的本事。我在恩师那儿也有些积蓄,以后拿这些钱做点生意,平平淡淡地过日子是不成问题的。”他放慢了语调,似是等着慕笛接话。

想着想着慕笛脚步慢了下来,却仍木木地向前走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想起:“到了门口怎么不进来啊?”

慕笛上前行了一礼,称呼道:“周先生。”因之前周放在王府教过慕笛们琴律,因此慕笛一直称他周先生。

他颇带怒气地说道:“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那剑差一点就划到你的肩膀,就算没那把剑,你从马上摔下来要不是我及时接住你,怕是也要跌伤。以后要是留疤了,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办?”

这话听起来在埋怨慕笛,于是她解释道:“是郅非他硬要拉我走的。。。”话一出口便觉出错了,孟行转过头来,“郅非?”

慕笛回嘴道:“我才不会,你不要白日做梦了。”说完扭过头去,这时候也顾不得他的小王爷身份了,像小时候一般跟他犟起来。

郅非却不给她,说道:“你的簪子?怎么会掉到地上呢,是不是你冤枉别人踩了你的贵足,这簪子都看不下去,不稀得待在你这散发油光脂气的身上了吧?”一句话引得哄堂大笑,慕笛也觉得好笑,这个小王爷,什么时候想出这些话来?

“嗯,”他琢磨了一下,道:“如今我是来查案的,若是被人听到我是小王爷,也许会有其他的困难。”

他一身紫青色锦袍,腰中一根明黄色的水绣缎子,白底靴子上嵌着上等的翡翠,头系吊红玉的带子,年纪略长,却双目有神,鼻梁高挺,一派贵气模样。不一会儿,看样是仆从模样的人,押解了一个同样衣着考究的男人跪在那个络腮胡男人面前。

欧阳慕笛仍生活在一种恩怨难报的情绪里,年方二九,而在三年前,正当谈婚论嫁的时候,家族以及未来的夫家却横遭。

慕笛也渐渐觉出太后似乎格外喜欢她,后来孟行的姐姐成了太子妃,因她的缘故慕笛也常常到太后处请安,太后说当今圣上子女不多,公主只有怡和一人,她便拿慕笛当亲孙女看待的,要慕笛闲了多进宫陪她。

正想着的功夫就到了寿宁宫,门外确是站着魏原,见慕笛来了就将她带了进去。

慕笛悄声问道:“小王爷没事吧?”

魏原答:“没事,才下了朝,您来的正好。”慕笛方舒了一口气,向右一转,便是太后的寝殿了。

太后坐在睡塌上,先瞧见了慕笛。太后身体也不是很好了,却依旧是慈祥模样,慕笛行了礼,稍显生疏地称呼道:“拜见太后。”

太后颇有些激动地对慕笛说道:“丫头,过来。以前见了哀家就扑过来叫着‘奶奶,奶奶’,现在也不叫了,长大了,就不好意思了是吧?”

这句话说的慕笛心头一震,强收住要溢出的眼泪,扑到太后身边叫道:“奶奶。”

太后摸摸慕笛的长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三年苦了你了,怎么瘦成这般模样?”

慕笛摇摇头,微笑着道:“我很好,太后不必担心。”

站起身才朝着站在一边的小王爷行了一礼,他反倒拉慕笛一同跪下,对太后说道:“皇祖奶,既然这次孙儿找到了慕笛,就再也不会放她离开。此生更是非她不娶,请皇祖奶不要再催促孙儿的婚事,还请皇祖奶成全。”

这番话吓了慕笛一跳,不知该如何应对。太后倒是笑道:“既然如此,哀家告诉皇上早日为你们指婚就是了,难得一对有情人。”又转头对慕笛说道:

“慕笛,凭你的家世学问做这个准王妃哀家也是认可的。虽说三年前。。。但好歹你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以后也好有个依靠不是?”

慕笛还没来得及解释,郅非说道:“皇祖奶,婚事是不急的,孙儿想慢慢来”说着看看慕笛,慕笛也很是感激地看着他。

他又道:“此次只是想带慕笛见见皇祖奶。还有,烦请皇祖奶将府中那些侍女都遣散了吧,她们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孙儿不想耽误她们。”

太后一脸温和地说道:“你们俩的事哀家自然是同意的,只是那些女孩儿留在你府中也无妨,以后你看好哪个许给你就是了。”

“皇祖奶,孙儿此生只娶一人,别人任凭她是倾国倾城,孙儿也不要的。”

“傻孩子,你现在说这样的话,以后哪个王爷不是妻妾成群的,人多了也好更好地照顾你不是,更何况,你看你二哥,都三个子女了,你什么时候让哀家抱抱重孙子啊。皇祖奶看到你的孩子,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这话正是慕笛担心的。

“皇祖奶,请皇祖奶成全,孙儿叩谢。”说罢,郅非很虔诚地磕了几个响头,

太后很是宠爱地应道:“好吧好吧,你说不要就先将她们散了吧,以后再说啊,哀家的好孙子。”

太后又宠爱地看着慕笛说道:“哀家残躯病体,你要是不忙,可要常常进宫来陪奶奶呀,奶奶喜欢听你讲宫外那些趣闻,你便还像小时候那样讲给哀家听可好?”

慕笛使劲点点头,应声道:“是。”

乘车出了宫门,慕笛才敢开口问道:“今□□中无事吧?”

郅非道:“无事,想必是我派去的小厮话也说不清楚,害你担心了。”

他又得意道:“今□□上给他来一出‘潮打空城寂寞回’,太子想污蔑周放贪污而铲除这最后一块绊脚石,哪知周放的门生早就掌握了太子强占百姓粮田,置屋养妓的事,今日在朝堂上争辩起来,父皇大怒,将太子禁足三月。”

慕笛心想,三年前林守域作为太子一党举足轻重的人物,被扳倒后,太子虽一直被禁止涉足时务,这次又出了这样败坏名声的事,也未见皇上要废太子,想必皇后在皇上耳边吹了不少风,也可见皇上对太子有足够的耐心。

郅非叹道:“只可惜,周放要因这事被罢官,毕竟要证明他完全清白父皇也是不信的,这样已算是很好的结果了。”

慕笛舒了口气,还好还好,又问道:“那对你会有什么影响吗?”

“我倒还好。不过周放提议要想提高我在父皇心中的地位,怕是要从‘文章’入手,父皇向来喜好文学,常命人去民间搜集各种诗歌,我要是能请的天下有学之士,常常提点我的文章,怕是更能引起父皇注意。”

这话不假,只是当今太子虽然手段狠毒,作起诗来却细腻清新,文学水准也不低,慕笛从小也没见郅非好好念过书,这条路却是有些艰难。

郅非又道:“过了八月十五我打算去去钟台山请素有‘蛟渊’之名的褚先生,只是听闻这位先生脾气大得很,我得好好想个法子。”

回到府中,他就立即下令遣散了所有的美女,有几个走时用颇具仇恨地目光瞪着慕笛,慕笛倒觉得好笑。

这几日郅非很忙,大概一月余不在京城,要处理的公务特别多,上门的访客也特别多,再加上周放常常来找他商量计策,白天时间不到他人的。可是他仍坚持一日三餐陪慕笛吃饭,不管事情有多焦头烂额,每晚慕笛睡前也必定来同她说一会儿话,大概怕慕笛闷吧。

其实他忙正好,不然慕笛真不知怎样面对他。这几日慕笛脑中尽是如何调查陈年旧案的线索,慕笛必须尽快开始,不然总在王府一直呆着也不是个事儿。

五日后,慕笛又进宫见了太后。恰巧皇上的新晋才人柳才人也在,柳才人是息国送来讨皇上欢心,为了两国交好的。

慕笛觉得她很面熟,细看她的

分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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