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曰中了举,身上有了官名,沈家一下子就从农家成官家了!村子里的人不懂什么,即使六七品的小官在京城一抓一大把,完全不够看,可对乡下的人而言,那可是官老爷了啊!哎呦,日后见了沈家的长子,可是要下跪大拜了的吧?

他从小看尽了生母的卑微,养母的难堪,以及皇姐闵柔公主的艰难,所以他愿意给他的皇后尊重,但也仅此而已。

接连两日,两批官差在荣国府走了一遍,府里立刻就显出谁才是主人来了。贾赦现在不急着叫贾政搬出荣禧堂去了。因为贾政自己住不下去了!贾政一直是个极其好名声的人,别人若是不提,他自然就佯装没什么不对地一直住下去。但是当有人捅破了那张窗户纸,所有人对着贾政指指点点,说他鸠占鹊巢的时候,他可不能再装傻下去了!对于贾政而已,被人打脸比让他死了还难受!

底下的人算好了钱,贾琳抖了抖衣摆,站了起来——他是这里最大的官官,自然不会是全程站着听的,早有下人在贾赦的示意下,搬了椅子铺了软垫子来让他坐下了——笑眯眯地看向贾母,道:“老太君,这数值都算好了,您看现在是不是该开了库房,让兵部的众位兄弟搬东西了?”

那大丫鬟原本是贾母最为倚重的,把她给了贾政之后,贾母又提了一个起来,这人才是红楼梦这故事中的鸳鸯。

远在京城的靖德帝看着充盈起来了的国库,心里十分满意。在皇上的默许下,这一番国土不可分割的理论迅占据人心。

而昨天晚上,秦恕自然来不及做这些就被贾琳带去床上了。床和柜子之间还有一段距离,贾琳倒是很不以为意,就那么光着身子,露着鸟,挥着胳膊走到柜子边,打开柜子开始翻找衣服。秦恕一抬头就看见贾琳那鸟在裆部晃荡着,一种眼要瞎了的感觉瞬间击中了他,一时又想到这东西昨天还一直在自己屁股里待着……虽然事后,贾琳给他洗过澡,又伤了护养的药,但是秦恕依然觉得自己那处的胀痛逐渐清晰起来,他脸一扭不再去看贾琳。

不过,贾琳并不介意就是了。和靖德帝打了这么久的交道,贾琳很清楚他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果然,蛮人要求的议和的消息快马加鞭送回京城没多久,圣上就来了旨意,让贾琳全权负责此次谈判——既然秦恕平安无事还立功归来,那么贾琳一开始的工作就没有了,靖德帝却也物尽其用。当然,为了让贾琳更有资格和蛮人谈判,靖德帝又一次升了他的官。

这一场战基本上就是一面倒压着蛮人打的。等到领警觉大晋的武器先进了太多,火冒三丈地去叫人把贾琳请来的时候,这个整日神神叨叨看着因为儿子去世太过伤心而有些失心疯的诡异没有存在感的一直躲在角落很认真地研究东西的老头子已经把蛮人的大本营给烧了,并且已经在逃亡回大晋的路上了。

连个庶出子女都没有的西晋侯其实也不是传言中对妻子一心一意的情圣。

水忟和贾琳便又换了别的话题,两人一直坐到旁边包厢的人离开芸香阁,这才相视一笑。不多久,那个得了水忟吩咐的人就回来复命,说是已经将应曲那伙人都罩着布袋狠揍了一顿,且把旁人丢在小巷子里,惟独把应曲给抓走了,整个过程都没有惊动旁人,什么马脚都没有留下。

高夫人新得了孙子这还不到一年的,平日里其实很注意什么忌讳不忌讳的——所以上次王夫人上门的时候,她才会沉下脸来,即使贾珠明明已经过了百日了,贾府也早就撤去了白色的布置。

——贾琳猜错了,虽然是没有孩子管陈安叫爹爹,但是他自己很快被人大着肚子找上门了。

有心看戏的靖德帝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小七和陈安对视一眼,知道拗不过贾琳,便立刻遣下人备车去。趁着这段时间,贾琳刚好可以把事情吩咐下去,道:“命府里所有的人都茹素念经给主子们祈福。陈安,你立刻去把一竹大师找来,若是一竹大师云游去了,一时之间不知道他人在哪里,那就把京都附近寺庙中的高僧都恭恭敬敬地请来,叫他们给老夫人念经。小七,你去查查,母亲六天前赴宴的时候究竟遇到谁了,再查查这些人里面有没有认识什么歪邪人士的……一旦查出来了,你就去找韩伊,他如今在顺天府尹,你只说是我叫他抓的人,他定然会照着做的!先把一干人等都抓了丢进监狱里再说,我倒是想看看,究竟什么人胆子这么大,竟然算计到我们头上来!”

小七踩了陈安一脚,废话,琳主子口中的混蛋一定是非世子莫属的。

“还有、有……有药箱啊!”老太医终于把一口气给顺好了。

周氏正犹豫着是装作不认识镇南侯府人才好,还是起身互相见礼才好,镇南侯夫人已经先开了口,道:“哟,这是一竹大师诵经加持过的佛珠子吧?都说一竹大师是真正的得道高僧,也怪道你是个有福气的。”镇南侯夫人的语气中带着那么一点点艳羡。

这天,是督察院左督御史从一品家的夫人办的赏菊宴,请的都是各家的夫人。主家夫人娘家姓沈,夫家姓高和贾琳顶头上司高大人有那么一点关系。高家是书香门第,但高夫人娘家却都是出一些爱舞枪弄棒的人,因此高夫人的性子很是爽朗,并不耐烦那些繁文缛节什么的。高夫人和周氏年岁相当,有个幼子和贾琳的年岁也相当,因此她们自认识以后,很有话说。

——喂,你难道不知道贾政每次病退的原因都是因为你说错话了吗?

另一封信是来自扬州林如海的,他竟然也是要回京的了。

贾琳快走了几步,直接整个人都面对面地往秦恕身上倒过去,下巴直接顶在了秦恕的肩膀上,道:“好累……你舅舅欺负我……”

“好了,这事儿朕已经决定了,如今不过是平白通知你一声。”见贾琳紧张、心焦得差不多了,靖德帝才淡淡地说。

果然是中了!

“你什么时候和皇上有了联系的?”秦恕又问。

秦恕在监察处,按理来说,对于这种流言,他是能早早现,并在苗头上就将之掐死的。可现在,流言竟然在一夕之间蔓延开来,暗中还有不少人在推波助澜……秦恕竟然没有办法阻止那些人。等到秦恕知道这事儿的时候,某些人都已经编好了儿歌,教孩童在街头巷尾唱起来了。

靖德帝自小由继后养大,他从小见着自己生母、养母的苦,和宣正帝之间本来就不多的父子情谊早就消磨地差不多了。如今,忠义王蠢蠢欲动,靖德帝自己不愿意背负一个杀凶的恶名,只好设计让宣正帝背一个杀子的罪名——他反正已经逼死过前太子了,也不差三皇子这一个。

今天略有一些阳光,又因为是出榜的日子,贾珠兴致好了些——说白了,他的病并没有好,不过是心里舒畅了些——就想在院子里走动走动,底下的人自然是依着他的。可偏偏就让他听到两个婆子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而这句话抬高了贾琳,又贬低了他,那就是踩到了贾珠心里的雷区。

“母亲,忠瑞王不会的……”他自己都和曾经的大皇子如今的忠勇王爷搅基来着,干脆到这个年纪都没有娶妻,那他有什么立场来叫秦恕去和女人生孩子?不过,忠瑞王不管,靖德帝却不一定……贾琳心中一紧,若是皇上要多管闲事,只怕到最后还有些难办呢。虽然,贾琳很相信秦恕,但若是靖德帝闲着没事赐下几个女人,即使秦恕不进那些女人的屋子,白养着也觉得膈应啊!

“我也不是说她不好……她就是生得不好看,我也认了,总是我的嫡妻,日后要给足她面子的……我就是……我就是……我就是怕我日后打不过她。”水忟扭扭捏捏地说道。

说来也巧了,排队进考场的时候,在贾琳前几个位置的人竟然就是贾珠。两个人都看见对方了,贾琳正想着自己是不是该有礼貌的笑一下,贾珠就若无其事地把目光转开了,装作没有看见贾琳。既然如此,贾琳也就装作不认识他。

待到贾琏离去,隔间钻出一个人来,就是秦恕。秦恕走到贾琳身边,把贾琏喝过的茶撤了下去,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才说:“你若是瞧着他不错,我就叫七皇子给他补个实缺。”

正经要考科举的学子是不爱看这些杂七杂八的书的,甚至他们也瞧不起看这些书的人。但是贾琳既然总结出成果来了,刚刚秦恕又用这法子救了皇孙的命,倒是没有人敢把这种不屑表露在脸上。宣正帝犹豫了一下,正想着是不是要给贾琳封个医官,这也算是一种赏赐了。

皇后对于七皇子和秦恕之间的关系,是知道一些的,她不会在这个时候去唱黑脸。而刘贵妃还指望着能通过元春这条路和忠瑞王搭上关系,毕竟如今贾府和贾琳的关系听说改善了不少呢,所以她也不会去唱这个黑脸。反而是陈德妃,这关系到她嫡亲孙子的安危,有心想要阻了秦恕的自荐,可宣正帝稍稍犹豫了下却是应了。在宣正帝心中,秦恕可不是一个爱信口开河的人呢。

刘贵妃明白了,德妃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命数不命数的事情,她就是在这里等着呢!荣国府出来的女儿特意送到宫里来做宫女,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是指望着女儿能扒拉上三皇子一飞冲天呢!

现在的确不会,可是贾琳很清楚贾珠是个早死的啊!等贾珠死了,宝玉还小,这府里能指望的年轻人就只有贾琏了。但是贾母素来是不喜欢长房的,再加上贾琏不会读书,花钱捐个官都不一定能补到实缺,他根本就不是贾母心里头的顶梁柱。这以后,眼看着贾琳越混越好了,他们会不会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