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明绍啃着饼,俊目瞟了她一眼,说道:“昨晚王爷不是让人给你做了很多好吃的吗?今天还亲手熬粥给你喝,你那么有本事,怎么还看得上我这硬邦邦的大饼?”接着很是气愤愤地又加了一句:“也不知你修了几辈子的福气,居然能让威震天下的文阳王为你下厨,这要是被天淄人知道了,怕是牙都要笑掉。”

端木宗离没理会她的执着,径直走出帐外,对门口的守卫说道:“给慕小姐准备一些可口的饭菜,记得不要让她出来。”

军令如山,看来这两人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让自己上去的了。

长叹一声,慕知元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有些事情是无法隐藏一辈子的,只是希望云笙,他的女儿,不管发生什么,都能安然无忧。

“小人并没有弄错。”朱敏之的回答清晰而坚定,“您就是忻王府的郡主。”

王府门前,护卫按刀肃立,极是庄严。慕云笙百无聊耐的蹲在台阶上玩着石子,嘴里还不停嘀咕着:“规矩真是多,见个人还要等半天,架子是越来越大了。”

面上神色倒是依旧自如,屈膝行礼道:“民女慕云笙见过公主殿下。”

那边,东夏皇帝听说文阳王途中遇刺,还伤了慕家小姐,龙颜大怒,把随侍在侧的玉妃叱责了一番,说她母国觊觎东夏国土,刺杀文阳王欲挑起两国战争,实乃可恶至极。

天香楼客人太多,十分拥挤。柳成舒追出来后早就没见了慕云笙,正自着急,看见端木宗离出来,忙道:“不知道慕云笙往哪边走了,怎么办?”

“什么大蜡烛?”柳成舒很是不解。

见慕知元神思疲惫,云笙心疼道:“我没事,爹爹不要担心。”说罢还顽皮地咧咧嘴。

不甘心地站起身,小声嘀咕道:“真是小瞧了你厚脸皮的程度。”

慕云笙冷冷一笑:“再唧唧歪歪,你信不信我待会还剥了你的衣服让你游街示众。”

慕云笙又道:“要我嫁人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您老的眼睛可得放亮些,找个孝顺女婿,我倒没什么要求,长得漂亮就行。”想了想补充道:“最不济也得像文阳王那般的,要不然,怎么给您生个聪明可爱的小外孙啊,您说是不是?”

慕云笙很有兴趣的问:“那他很厉害啰?”

慕云笙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爹的名字?”

一睁眼,见云笙右手不知打了个什么尖锐东西抵着自己脖子,便想躲开,慕云笙稍稍用力,柳公子脖子就划了一道口子,吃痛大喊道:“你想干什么?”

那纨绔公子身后传来一阵哄笑:“是啊、是啊。”

慕云笙用自己小小的手拍拍胸口:“原来娘亲都是这么凶的,小志真可怜,幸好我没有娘亲。”

只是在世人竞相传颂大殷王无上功德的时候,他的身影却永远地消失在了大殷的土地上。

紫裙女子毫不掩饰眼里的嫉妒,恨恨地冷笑:“可她已经死了,而且还是被殿下您给逼死的。”忽又掩嘴一笑:“只是可惜呀,她到死都未曾见过您这么深情款款的样子呢。”

她摇了摇头,看着远处疾驰而来的那匹骏马,马上那个被万人敬仰的扶邑王子仍是那般清冷高贵,绝世风华。而他身后大殷国的将士们斗志昂扬,胜利的喜悦冲散了连日奔波的辛苦。

而自己,至始至终都不过是棋子一颗。

开心的笑在羽莫的唇边荡漾开来,她欢喜地对他说:“我先我的阿蜀。”故意的眨眨眼,调皮地说道:“就是那匹‘马儿”,阿蜀是我给它起的新名字。”

细心的给它清洗包扎,待再抬头,她看见了让她刻骨铭心,生生世世都不愿再记起的那个男子。

突然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失措的踉跄退后了一步。

朱敏之阴柔的眼中满是刻骨的恨意与愤怒,紧握着的双手微微发抖,稍稍克制情绪,声音颤抖:“郡主,这里就是忻王府一百五十九口的埋骨之所,男丁八十四人,女眷六十八人,未成年孩童七人,全是身首异处,连一片裹身粗麻都没有。

您的哥哥,当年才七岁的小世子亦在其中!”

慕云笙虽早已有所准备,可朱敏之毫不避讳的话语还是让她心神俱震,自己的父亲、堂堂的先皇嫡皇子竟是如此惨死?连个像样的墓地都没有么?还有她的哥哥,她的家人,竟都是冤惨如斯么?

她好害怕,这一刻她宁愿不知道那残忍的真相,但眼前密密麻麻的坟茔让她无处逃避,她似乎看见了刽子手扬起厚重锋利的钢刀,一刀、一刀的斩下了亲人们的头颅。

血色模糊了视线,她听见了那些孩童的哭喊、妇女的哀求,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朱敏之双目凛凛,残忍地冷笑:“郡主,当时奴才不过十五岁,眼睁睁看着朝夕相处犹如家人一般的忻王府众人被砍下头,您知道那种感觉吗?”

他的语声悲苦惨伤:“您可知忻王爷,您的父王,是多么温润的男子。不管对谁,都是那么宽厚,就算是府中奴才仆妇他也是以礼相待,尊重有加。

他素来仁慈,便以为人人都似他一般良善,当他的头颅被砍下的时候,我看见,看见他还睁着眼睛,就那样看着自己的家人不停滚落的头颅。恐怕王爷到死都不明白、不相信,为什么那个表面上兄友弟恭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