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泱小跑着去开门,信陵君也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他急着见他的昭弟。

“嗷,不能吧,爸妈不是还盼着你俩回去办婚礼吗?你要是不回国,我怕他俩杀到康桥来!”

却在这时,一切按部就班都被打了个急刹车。

所以霍泱果断按下了墙壁上的电铃。

例如洗手台分明是有两个的,可是牙刷杯却是挤在同一个台子上。地上的毛毯一块漆黑耐脏,一块花纹繁复艳丽。

过去霍泱总觉得慕强让自己羞赧,自忖是这种天性使然,让独立要强的自己在继琛面前,反倒变作爱撒娇耍赖的小女子。

“结婚登记。”

后来,我只想要一个人说想我。

“天下粮仓!这粮仓又岂是简单的粮仓?里面还有着号令前朝遗将的虎符!长公主再细看着虎符,可是前朝的样式?!”

玄机子道:“北澜大越必有一战,到时,天下粮仓的钥匙在谁手中,天下就在谁手里。”

“要是没退呢?”

王烜伸手,霍泱把恍若无骨的手放入他掌中,毛毯从她肩头坠落,王烜怕她冷,将她一个打横抱起拢在胸膛,他丝毫不吃力地把她放进尚且残余他体温的被窝。

王烜疼惜地吻去霍泱额角的汗珠、眼尾的泪水,他实在是于心不忍,但还是不死心地问了遍霍泱:“真的,不行吗?”

弘正二十一年,帝亲征北澜未捷身死,后自坠城墙以身殉国。

他是蛰伏在某处静静观望着她吗?

还是跟信陵君互换了魂魄去了遥远的大越朝?

一切疑惑,都像是无解之谜,苦苦等不来尘埃落定的回响。

但冥冥之中自有注定,霍泱不敢心急。

“叮铃!”

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一响,霍泱看到语音通话界面秀出“等等”这一昵称。

她接起来,声音轻快地说,“晚上好呀,等等!”

“早上好,泱泱!”梁等等甜美的声音传来,“我到康桥啦!”

霍泱一愣,她竟忘了梁等等要来康桥这么重要的事。

“你现在在哪儿?谢昭昨天也在我们家睡下,我让他来接你!”

“不用他接,他肯定还没睡醒,”梁等等连声拒绝,“我就在茶岭公园,离你给我的你家地址好像还蛮近的!”

“那我马上过来!”

“好,不急。”

挂了电话,霍泱全然顾不上几分钟前的矫情,匆匆跟信陵君交换场地,在信陵君疑惑的神情下解释,“我的好朋友来了,我要开车出去接她。”

霍泱停顿须臾,“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烜可以吗?”

五分钟后,霍泱甩着身手矫健的信陵君帮她从谢昭房里偷出来的车钥匙,洋洋洒洒写了几个字在便签上,墨镜遮住素颜的大半张脸,蹬了双低跟靴火速出发。

王烜的车送修了,在安东尼帮他们上诉前,车子可能一时半会儿都拿不回来。霍泱的smart太小了,不方便接人,所以才开谢昭的车去接梁等等——

他谢昭爱得死去活来,也不肯同他破镜重圆的亲亲前女友。

康桥的桃杏正值花季,大片大片如粉白的云朵般缀在枝头,茶岭公园里花木繁盛,上午九十点钟的光景却人烟稀疏。

霍泱这几天过得有些不知今夕何年,加之近期停了工作在休假,出了门才发觉今天是工作日。一路上,她又要费神费力给信陵君介绍交通工具和一些简单的道路规则。

见到坐在公园长椅上的梁等等时,她反倒松了口气。

“等等!”霍泱开心地冲上去与好友相拥,“你怎么没把航班发给我,我好去接你啊!”

“你不是说王烜出车祸了吗?我担心你们忙不过来,就自己过来了。”梁等等偏头对上王烜,“嗨王烜,你身体还好吗?”

“我没事了,多谢。”

简单寒暄后,霍泱让信陵君帮忙把梁等等的行李抬上车,梁等等立在车门前有些踟躇地同霍泱打商量,“我不想一去你家就面对谢昭,我们可以在公园逛逛再回去吗?”

言语间透露出的意思,显然是有话跟霍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