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什么特别吗?我是新到兵营的。”皮尔不紧不慢地说。

很快,示警的号角声在布雷德军营里响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十分刺耳。立即有巡逻队向主将所在的营区飞奔报信,刚才还平静的营地开始乱嘈杂起来。陆续有士兵从帐篷里奔出来,边站队列边穿衣服。另有骑士着急地命人给马披马衣,自己的铠甲也是乱七八糟地挂在身上,总之,这次突袭很出人意料。这也难怪,卡伦夫军的突围方向应该向东,然后退守到耳语镇道路上的军营,不该继续向西,正对着白石。那么这不是突围,而是一次有意的突袭。

阿里看了眼营地的大门方向,那里没有挖沟,士兵平时可以从那里过去,但对潜入者来说是不行的。

“出城?”队长十分吃惊。

“我们只是随处看看,至少比窝在洞子里强。”皮尔接过话头。

“为什么?”阿里问,“不会是为了看亚丽娜吧?”

“怎么会呢。虽然我们现在被困在城里,但是只要坚持下来,援兵一定会到的,公爵一定会派军队来的,他的儿子阿达克和我们在一起,他总要救自己的儿子的。”阿里说。

亚丽娜看着三人谈论,始终没说话,大眼睛里满是不安。

“什么意思?”霍普追问。

“你这是阴谋论的想法,”阿里说,“听起来不太好。”

“对现实的事物不会有影响,我仅仅是在感受,就像一个不会眼睛和耳朵来进长观察。”皮尔说。

当天,阿里几人跟随着骑士团进驻了白石城。现在阿里几人不再隶属于佣兵团,做为巴鲁特兵团长的朋友,他们俨然成了常备军的一员。想想近来的经历,阿里不禁慨叹命运无常。他本来的目的是想消弭战争,现在却成了战争的直接执行者。

巴鲁特兵团长的帐篷里很暖和,大块木柴在火笼里燃烧着,出噼啪的响声。兵团长坐在桌子后面,桌上摆着白石城一带的地图,他望着地图紧锁眉头。虽然已经过了午夜,但兵团长仍然穿着外衣,显然,他还没有睡觉的打算。

对于两个人的交谈,阿里手下那几个佣兵们都心照不宣地互望一眼,他们都对十夫长和“妹妹”之间的事情很明了。皮尔则看了一眼霍普,女浪人昂着头,仿佛什么也没听见,继续大步向前走。

“才不是……”少女说着低下头,“我只是……睡不着。你,嗯,快吃饭吧。”亚丽娜干脆用毛巾端起铁罐,塞到了阿里手里。霎时,阿里觉得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这种感觉是那么陌生,却又那么亲近……

“我只能去那里。”少女说,“我的亲人和朋友都不在了。”她说着眼里又流出泪水。

“你是本地人吗?”阿里问。这根本就是废话,她当然是本地人,他这么问只是为了缓和紧张的气氛。

整整一晚,阿里都没说一句话,一副心事重重模样。皮尔追问起来,阿里只是应付了两句,他不知道应不应该说那个女孩的事情,她的生死还是未知数呢。

佣兵们都训练有素,立即拔出武器,手执十字弓的佣兵们开始向树林里进行射击,实行压制,另一部分则举着圆盾向树林里冲锋。骑士们也纷纷跳下马来,树林无法进行马战,他们也拔出佩剑,成了重甲步兵。

“至少找到剩下的那个塞珀尔信徒。”阿里说,“也许他知道这背后的阴谋,或许能阻止这场无谓的战争。”阿里说完看了眼皮尔和霍普,征求他们的意见。

“原来你有爷爷啊,那你还不算真真正正的孤儿。”霍普说。

“这不一定,有大有小。不过在尤克恩只有一个主教。”霍普又重复了一遍从前的话,可能她对教会知道的也就是这么多而已。

“也许他们有特别的手段。”阿里说。

“阿里救了我们的命,你又干了什么?”霍普马上一脸气势汹汹,她向皮尔说,“看到了吗,这才叫真正的男子汉,而不像有些人,见面了就想着要钱!小气鬼!”

“捐赠最重要的是心。若一个富甲天下的人赠给我们一座教堂,而另一个穷人捐赠了一条毛毯,我们要更加感谢后者,因为那可能是他所拥有的全部。”霍普说着昂起头,皮尔觉得好笑,这根本就是神父刚才的原话。霍普接着装模作样地说:“你要真的想向那些不幸的孩子奉献爱心,就拿些诚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