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啊,这次不会抓我们了吧?”霍普跑上前,毫不客气地向队长来了一句。

“他们应该是塞珀尔的信徒吧?”阿里问。

“这么说吧。”皮尔看着西方说,“我到白石城之后,感觉到这里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它包含魔法能量,但又有我不明白的一些事物。我感受了很长时间,这力量来自西边。于是我暂时把自己催眠,在这种状况下,一个人可以排除视听的干扰,潜在感觉会被激到最大限度,我想查清这股力量的来源。你刚才来时我正处在这种状态。”

一个小时后,巴鲁特率领大军对白石城展开了猛攻。

“但愿我们离营地不远。”皮尔不情愿地哼了一声,只得跌跌撞撞地继续前进。

走了一阵,忽然刮起风。虽然尤克恩的冬天还不致于太寒冷,但这阵风还是让人瑟瑟抖。佣兵们一边咒骂一边呵气搓手。阿里看了眼亚丽娜,单薄的少女早已经脸蛋通红,抖得像秋风中的黄叶。阿里解下自己的斗篷,披到亚丽娜身上。

走近帐篷时,阿里觉帐篷里还有灯光,亚丽娜也太不小心了,没把灯熄灭就休息了,这可有些危险,幸好没有生意外。不过,她到底只是个农家姑娘,不了解军营里的事情,只是匆匆地提醒一次起不到多大作用。

少女还在抽咽,正是自己杀了他的父亲、母亲和兄弟啊。虽然他们那时已经是些没有意识的怪物,但并不等于没有办法医治他们!即便真的有如操纵术那样的魔法,也一定有破解的办法。由于他的出现,这一切都不可能了。是自己把这个少女变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女。深深的愧疚攫住了阿里,他深知失去亲人的痛苦,这种痛苦是永远不能弥合的,时间虽然可以掩盖它,但只是改变了一种形式,它会变成一种深沉的思念,永远在心上留下一道伤痕。他没有勇气向少女说明这一切,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减轻这种伤害,尽全力去帮助这个女孩,来赎自己的罪过。

“别怕,我不是坏人。”阿里又重复一遍,“你……会讲亚拉利亚语吗?”

傍晚时分,阿里又到耳语镇的废墟去查看了,这次他没有叫皮尔和霍普。他隐约觉得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自己,有皮尔和霍普同行,这种感觉就会削弱甚至消失。也许这仅仅是错觉,阿里也说不清楚。

经过五天的急行军,佣兵们来到了耳语森林的边缘。阿里看着眼前的道路,不由想起前番到来的情景,这次还会有人在树林里偷袭吗?这里确实是个偷袭的好地方,道路不宽,队伍又拉得很长,尾难顾,更重要的是,这是卡尔季查去耳语镇的必经之路,一条供给线,布雷德家族的人一定会想办法切断它,哪怕从崇山峻岭中绕过来,也要在这里设伏。

阿里还在思索着,年轻的面庞显出沉重。片刻后,他抬头望着南方说:“我想去耳语镇。”

“你真的很特别,许多人都会装出痛失亲人的虚假感慨,可你很直率。”霍普说。

“哎呀,你不知道吗,整个尤克恩只有一个主教啊。”霍普一边说一边伸出脖子向围墙里观望着,还想再看到些什么,可现在只有那些神秘的护卫站在大门口。

“有件事我不明白。”阿里说。

霍普看着阿里,有些意外。

“是的。不过你不能称我为未来的公爵,这并不合适。”阿达克说,“我听说教会在重建孤儿院,所以我也做出力所能及的捐献。”

“房子盖得很好啊。”霍普说,“进步很快。”

“这个问题我想过许久。从我在大图书馆看过各民族有关神的传说后就开始困惑。”皮尔说,“这些相互矛盾的或根本毫无关联的信仰却都是用来解释我们所居住的同一个世界的,不是我错了,一定是你错了,不可能都是正确的。但后来我想通了,也许大家说的都是一个神,只不过名称不一样。他对每个民族做过不同的事情,也就有了不同的传说。因为有一点都是各民族宗教所共有的,神传授给了人们知识,教会了人们使用强大的魔力。神也有敌人,那个敌人也一定是威力强大,但是,从现在我们世界存在的状况来看,那个敌人一定是被打败了。”

“放开我,你!”玛莎一脸怒气地叫着,用力挣着阿里的手。

“根本不是这样!”阿达克涨红了脸。

公爵点点头,向看守哈里三人的守卫挥挥手,这些卫兵退了下去。公爵看着阿里,缓缓地说:“我记得这个年轻人有一根手杖,那是他的武器。去解开他的绑绳,把手杖还给他。”

“呜啦,了不起的箭法。”队长称赞一声。他不由对阿达克刮目相看。从前他只认为这个年轻人是公爵的长子,一个富家子弟,现在已经知道他是个了不起的战士,不但擅长格斗,箭术也是出类拔萃,这份勇力不由让他暗暗吃惊。“阁下,您实战过?”队长迟疑着问,他本想问阿达克是否杀过人,但话到嘴边换了一种违婉的说法。

“阁下,你究竟为什么这样做?”阿里不解地问。

“阁下,至多三个小时。”队长回答。

“我不喜欢酒味儿,”阿里说,“即使他们闻起来很香,可是喝到口里我就忍不住要把它们吐出来。它们又辣又苦。”

“阁下,”一直沉默的阿里开口叫住阿达克,“您到前方的小镇等待我们吧,我们就到那里和您会合。”阿里的话说得很客气,但语气不卑不亢,并不尊重友好。

“能讲一个吗?”阿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