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穿着那身昂贵的衣服,只是没有披着斗篷,而是用头巾挡住了耳朵。她还是那么行色匆匆,心神不宁,边走边留意着周围。

阿达克迅恢复了重心,转过身来,他的脸色十分不好看。虽然没有大的纰露,可他觉得阿里让自己在人民面前丢了颜面,这是他无法接受的。他怒吼一声冲上去,白钢剑在空中舞动,出嘶嘶的风声。

顺着草坪的通道,卡伦夫领主向大门走来。他穿着一身土黄色的帆布衣,腰里系着一条牛皮腰带,脚上是牛皮靴子,乍看上去,他像一个办事员或是一个作坊里的熟练工,而不像高高在上的领主。在他身后紧跟着神采奕奕的阿达克,最后是巴鲁特骑士,卡尔季查的驻防长官,混编战士团的兵团长,卡伦夫爵士的左膀右臂。

“这伙笨蛋。”皮尔暗想,“要是他们死在树林里我一点儿也不稀奇。”

“皮尔怎么了?”霍普忽然叫起来。

“嗬,你的小算盘打得可不赖啊。”皮尔扬了扬眉,看了一眼旁边马背上的阿里。

“等等,我也要麦酒。”霍普说,“要甜的。”

看到队长不安的神情,阿达克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他高昂起头下令:“那么,我们马上出,我不想耽搁时间。”说完他一拉缰绳,座下的白马立即旋过身来,密切地配合着主人的命令,向城门方向走去。

“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霍普说,“塞珀尔就是造物主的敌人啊。他是地狱的大恶魔头子啊。他被造物主打败了,关在地狱里,于是他就把那里变成他的地盘。”

“公爵大人,您叫我来有什么事吗?”卢克问,同时眼光迅地扫了一眼阿里三人。阿里感到他的目光中有敌意。

“检查一下。”头领再下令。另一个门卫走到阿里面前,阿里将双臂分开,门卫从头向下拍打一下,到了两腿之间他也没有放过,手径直碰到了阿里的“要害”,阿里觉得难受极了,士兵也诧异地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眼阿里,好像在说,好小子,你还真不凡哪。接着又查到了脚上。然后这家伙又给皮尔来了一遍这种礼遇,皮尔也十分不快。最后,他走身走向霍普,霍普马上退开了。

“双头蛇这是从前尤克恩王族的家徽,现在成了王国的国旗,所以它挂在右边尊贵的位置。而左边的那个车轮是卡伦夫家族的家徽。”皮尔回答。

“哦?”皮尔有些诧异,他没有参与与怪人的搏斗,并不知道这一点,听了霍普的质疑,他皱起眉头,“不管怎么说,他们没有什么思想,完全听命于人。这好像是传说之中的一种魔法,但是……不,不应该是这样。”他一边喃喃地说着一边摇着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大厅中的怪人们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混乱地厮打起来,这仍是一次短促的歇斯底里,很快,他们又按部就班地进行“拆房大业”了。

与阿里想的一样,怪人一追到楼梯时就好像碰到了一件天大的难题,他们似乎不能理解楼梯这种东西。前面的家伙直接向前走,正绊到台阶上,立即趴倒在地上。阿里乘机向他的后脑勺来了一杖,这个倒霉蛋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夜晚是个晴天,但是并不明亮。今晚是大月亮的朔日,小月亮也只有一半光,大地显得十分昏暗。

“哦,他们都辞工不干了。”老板耸了耸肩,将嘴一撇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木材越来越不好卖,反正许多年轻人已经走出镇子去了。只留下我这样的老家伙,传闻说附近出了一伙反抗领主的强盗,封锁了往北的道路,天知道又要有什么事情生。”

皮尔觉得她望向阿里的眼神有一丝奇怪的情绪,至于是什么,他也说不好。

“我不知道。反正几年前我离开了。那时才知道,从前生活的地方几乎完全被沙漠包围了。我知道向东走不了,于是一直向西,最后嘛,就坐在这里和你聊天了。”阿里说完一笑。

少年刚说完,阿里马上沿大道追奔而去。

这时他看到大道前方有一个特别的人。远远看去这个人个子中等,十分瘦削,最特别的是,几乎一丝不挂——只在脚上穿着双鞋。一般人要是处在这么尴尬的境地一定会躲起来。可这个人却左手抱着膀,右手托着下巴,站在大道上看着远方呆。

一个小时后,阿里行走在大奇城的街头。

丝织物是贵重东西。从前,去东方的道路是通畅的,丝绸被商人运来。王公贵族都喜欢这些稀奇的东西。最初人们不知道丝绸是从哪里来的,以为是从树木中提取,直到一个教士看到东方人用蚕茧抽丝,才知道丝绸的来历。当时的教皇基思坦一世觉得花大笔金钱从东方购进丝绸是败家行为,于是专门派了一个名叫克莱渥的教士去东方偷艺。克莱渥就是亚拉利亚语聪明的意思,可见教皇对他是寄予厚望的。据说这个克莱渥也是下了决心做好这件事。他在东方花费了一年时光,暗中偷盗了蚕卵和桑树种,担心东方人觉,一并藏在拄杖的夹层中,小心翼翼地运回来。可是,在这个过程中,蚕卵和桑树种子混杂在一起,这个克莱渥也没有仔细分开,回到意坦露后向教皇交差,然后就开始种桑树。可他种下去的大都是蚕卵,结果树没长出来,蚕却都死了。教皇一怒之下罚他打扫了三年的厕所。当然,这可能只是一个对小偷行为不满的恶意笑话。虽然第一次尝试失败了,但教皇基思坦一世相信总会成功的。于是他接连派出了数批僧侣,扮作商人去东方偷艺。终于,一队人带来了详尽的养蚕笔记和桑树种及蚕卵,可是教皇却没有亲眼看到这一天,他在几年前就过世了。从那以后,西方也开始种植桑树养蚕,也纺出了漂亮的丝绸,加上西方列国的各异的文化,丝织品分化成了许多不同的风格,在工艺和美观上已经不落于东方。事实上,在东西方道路隔绝之前,丝绸商人已经不是单纯地将绸缎从东方运到西方,许多人都是往来贩运。东方城市中的许多有钱人都购买西方的丝织品,这些丝织品的图案与工艺与东方当地织品完全不同,能用上西来的绸缎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一会儿你会清楚的,如果我的猜想不错,一会儿你就会明白。”老人没来由地重复着这两句话。

团长敲开女演员住的大篷车的门,玛莎打开了车门。

灰熊咆哮一声,作势要扑过来,少年没有退缩,上前一步,手杖狠狠向熊的鼻子打去。不管多巨大的野兽,鼻子都是弱点,那里没有硬骨支持,而且血管丰富,十分敏感。一旦鼻子受伤,必然流下眼泪,视线就会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