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秦的令牌我曾见过多次,不必细看,我也知道一定是的。

殷圣钧破冷的声音仿佛带着愤怒,穿透刀光剑影直直从屋外传进来,我本能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举起手中的长剑狠狠地掷过来,“嚓”的一声,长剑穿胸而过,那黑衣人不可置信地低头看了眼。

他轻笑着起身,拉我朝光亮出走去,却道:“明儿朕让人把降香给你送来,那丫头伺候人可细心了,她在你身边,朕也放心。”

说不清为何,我最厌恶被他编排着做事!

掐指算算,小皇子今年有四岁了,可殷圣钧偏偏疼极了这个儿子,平日里从不让他见过多的人,总神神秘秘藏在深宫。我还是头一次见他,没想到是这样可人的孩子。

卷丹欲扶我上马车,身后一抹碧色身影小跑着过来,我看着降香低头用帕子小心地替我擦拭手指,这还是之前拿过烤红薯的时候沾上的。擦干净了,她才抬眸冲我一笑,清丽脸庞上有一抹淡淡的黑色,大约是烤红薯时沾上的煤污。

“小姐,很香啊。”卷丹站在我身边欢快地道。

巡视一遍一无所获后,他终是又朝我看来,幽暗眸子里带着冷意:“你背后到底还有谁?”

却没想到他下一句话,一下子就叫我呆住了:“晋王果真还没有死?”

我执意让卷丹将我的伤口贴住,拂开了珠帘出去时,正巧见殷圣钧进来。他的脸色阴沉,再看见我时又瞬间换上了柔情笑意:“好了?”

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未待我回过身,便闻得脚步声骤近,随即是男子带着焦急的声音:“去了哪里?”手臂一紧,人已被他拉过去,他紧接着道,“卷丹说你人不见了,朕入内只瞧见落在地上的狐裘你可知朕有多担心?”我身上的臂纱轻盈落在地上,他眼底的担忧一览无余,那样真实那样近,刹那间令我一阵恍惚。

我仿佛是忽然觉得庆幸,当日若非他断定我待不长久,怕真的不会放我离开。

我到底软了下来:“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放开我,好不好?”

我本能地挣扎起来,不忘敛声道:“放手!我身边有他的暗卫跟着,你也不怕被盯上?”

听我这样说,殷圣钧才开口道:“何事?”

他“唔”一声道:“日后慢慢也就熟识了。”

他突然到来,竟得我险些就将手中的茶盏也打翻了。他倒是眼疾手快过来接住,茶水轻溅在他的手背上,他也不在意,轻轻拭去,凑近我,面若清风道:“见了朕竟这般激动吗?”

打开门瞧见站在外头看着我笑的卷丹,我还差点有些反应不过来,那丫头看我一眼,忽而变了脸色,一惊一乍道:“商司设你怎么了?”

我点点头目送他离去,殷圣钧既能许我后位,想来也不会小气这个。转身在桌边坐下,整个房间一尘不染,家居布置皆的焕然一新,看来是专门找人换过的。如此大费周章,我真是有些看不懂殷圣钧了。

指尖传来微微颤意,我暗暗咬牙,既然他敢给我中宫之位,我就敢接!眸华稍抬,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高兴一些,我朝丞相行了礼道:“商枝见过义父。”

无奈,我只能回至偏殿,打开抽屉,发现里面厚厚一叠书,不同于寻常的四书五经,居然是一些武侠故事书。

他在骗我,他一定是在骗我!

大约是感觉到了我的抗拒,他轻离了我的唇,额角与我相抵,略带不悦道:“怎么,沈将军今日都成亲了,你还要做你的贞洁烈女?”

还以为昨晚摔的那个包早无碍了,原来是强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