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公公笑着站在一侧看着我,我迟疑了下,到底是伸手将自己冰凉的手放在他的掌心里,他含笑握住我的手,那样温暖宽厚。

不回司设房也是好事,眼下宫里怕是都知晓殷圣钧去将军府不带嫔妃带的是我,乾承宫好歹算个避风港。

我早已不是昔日显赫的东陵公主,我不过是西楚后宫一个卑微的奴婢,我凭什么?

回到乾承宫,连翘听闻皇上受了伤忙焦急地上来问是否要宣太医,却直接让殷圣钧给回了。

我怕多说露出马脚,只好将话题引开道:“皇上怎不让人搜一搜将军府?”

我这才发现沈将军并未在前厅内,殷圣钧握着我的手未松,一袭凉风自门口吹入,他的脸色极具难看。

他已快速蒙上脸,毫不迟疑地往后走了几步,突然又回头道:“属下昨日才到,今夜的刺客不是我们的人。”

他点点头,轻声道:“太后仁慈,在这宫里未必能护得了你。”

我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忙问他:“皇上要喝水吗?”

瑶华公主出嫁这一日,殷圣钧早早派了人来接我,生怕我会逃掉一样。

等她再回来,我见她手中多了一把剪子。

“又是沈将军?还是沈将军!”他的音色调高,冷冷道,“三日后他与玉瑶完婚,你给朕去观礼!”

“去禧宁宫干什么?”他开门见山就问了。

我痛得蹙眉,这才发现由于握得太紧,指甲嵌入掌心的印痕竟已那么深……环顾四周,内室只卷丹一人,哪里有殷圣钧的身影?

再没有什么比指腹触及肌肤来得震撼,原来我早已不在梦里!

我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这回又见他身侧小心翼翼举着伞的全公公,这才回过神来踉跄地上前要跪下去。

我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这的确算是事实,但也有她不知道的。当年她想除掉柳贵人的心旁人不知,我却早看了出来,所以才顺水推舟帮她一把,我早就知道她会救我,而我的确想要一座靠山。

浑身冷得一遍遍泛寒,泪水和雨水沾湿了长睫,我只瞧见底下有脚步移动,浑浑噩噩也不知是如何被拖了进去。

冷,无止境的冷……

瓢泼雨声里,似有似无地传来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