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老实地回答:“沈将军并非心甘情愿,只是不能两次抗旨才勉强应下的。”

“砰——”

蓦地,有脚步声从里头急匆匆地传来,我吃了一惊抬眸瞧去,冯昭仪快步出来,她身边的铃兰正替她打着伞,快步跟在她的身后。

冯昭仪仍是不消气,上前一把抓住了我的头发,痛得我皱起了眉头,她话语狠戾道:“本宫看她可不怕丢脸!铃兰,推她出去,别在本宫面前晃来晃去,犯恶心!”

我心如明镜却丝毫奈何不了他,暗暗咬咬牙,面前的男子虽不再如两年前满身血污、净是杀气的人,那副倜傥俊颜下却丝毫不改那时的阴险狡诈,计谋做事不露痕迹,我不得不开始防着他。

“自然。”他低头抿一口茶,微合了双眸似在回味,片刻,脸上又见得意笑容朝我看来,浅浅道,“要娶就娶个好的。”

沈又宸面不改色道:“那就请皇上赐死末将!”

我正是要想方设法接近沈又宸,眼下如此好的机会我自然不会放过。快步行至他身边,我弯腰去扶他的手臂,他未抬头看我,轻巧避开我的手,浅声道:“多谢皇上体恤,末将已无碍,不敢劳烦姑娘。”

“孩子没事,已让他家人带走了。”

说有毒的时候我故作惊讶地抬眸看他一眼,他正若无其事看着我,明眸里闪着光,脸颊还带着微微的红,大约也是里头暖炉放多了的缘故。

宫女“噗通”跪下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

他的话里透着震怒与不甘:“这么多年,你还想着他?”

傍晚时分,一个太监来传话说皇上要我明早去乾承宫领赏。

她柔和目光落在殷圣钧的脸上,如此贤惠大约在后宫也再找不出第二人。

我吃了一惊,忙起身告退。

国破前夕,我一路艰辛去衡州找玉宁哥哥,但最终还是没能见上。

我反倒是不怕了,不说我十分了解他,但是也不算一点不了解。撇开国仇家恨,殷圣钧还算是个君子,这一点从他对待先前为他打江山的功臣就看得出来,而我怎么也算是为他立过功的。

殷圣钧果然得意非常,一掀衣袍落座,看我的目光里也染几分笑意:“皮毛是好,就是被一些针线活不怎么样的人缝烂了。”话虽是这样说,可语气里丝毫未有怒意。

那不绝于耳的惨叫声我至今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我不觉蹙眉,难不成他睡了一晚还要再来睡不成?

他又道:“那日积雪三尺,腊梅却开得旺,朕还看见他把他的暖炉塞给了你。”

没想到我这一句话又惹怒他了,卷丹她们的脸一白,我便闻得那破冷的声音传下:“当不好司设,你这是又当起了朕宫里的总管太监啊!朕去哪里还用得找你教?”

“滚。”

宫女们应着,穿针引线,一切都井然有序。

他闻言转过身来,俊颜覆笑,轻快道:“说了要赏你的,我可不是小气之人。”他说着,从广袖里取出一件东西递给我,全然没有主子的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