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贵妃美丽的丹凤眼一挑,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皇上主动要去一个宫女的房间,并且主动将珍贵的白狐裘送给一个宫女?”

不错,我恨他。

我清楚得听见自己的牙齿咬得“咯咯”响的声音,他这样的无赖倒是跟某个人真的很像。只可惜我却再没了那时候可以随便教训人的权力!

“是,奴婢这就叫人来换。”

他说得轻松,好像我希望他信谁他就真的会信谁一样。

各宫换季的被褥寝帐都已更换完毕,大家终于也能歇一口气。我吐了口气站在雪松下,忍不住取出了金牌握在手心里,暗棋的事毫无头绪,让我有些一筹莫展。

我不该这样胆小啊……未待我想明白,眼前一阵金光反射,卷丹的话语便传来:“这个是全公公留下的,说商司设你知道派什么用场。”

我怒目直视着他道:“你把玉宁哥哥怎么了?”

他的眉宇间藏不住的笑意,连嘴角都笑裂了。

皎洁月色下,他随意抬眸望着我,我努力扯出一朵笑容在脸上,好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诚恳。

形势……何为形势?

面前之人突然将一口馒头直接喷了出来,我吃惊看着他,他深如墨潭的双眸朝我扫过来,话语里带着不悦:“你都不曾见过西楚二皇子,怎么在你嘴里他就那么不堪?”

他的眉梢一佻,滴水不漏开口道:“大男人在雨中奔跑时不会挑剔地避开水坑,大男人不会用衣袖擦拭过凳子再落座。”

陈姓男子笑着道:“听说过几天西楚的二皇子要来我们东陵,那可是西楚有名的美男子,想必到时候邺都的女子都要思春了,小兄弟去外地相亲果真是妙招啊!”

我伸手小心地拂开美人蕉的叶子,一抹瘦弱的身影站在屋后,她的手中还拿着未烧完的纸钱,火光来回在她的脸上跳动。

回想起太皇太后的话,我的思绪微微一荡,竟没听到前面圆形门口隐约有说话声,横冲直撞地一脚跨出去,徒然一种似软又像硬的感觉从脚底板传来,清新空气里竟伴随着谁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墨黑色暗压纹锦靴,银丝线滚边,不是皇子,看来是哪位公卿大臣。看他踌躇的样子,莫非是迷路了?

我有些受宠若惊,忙谢了恩起身。太皇太后的眸华转向我身后的宫女们,只见她抬了抬手道:“你们都先退下,哀家同你们司设有些话要说。”

我自是知道这丫头心里在想什么,当初我临阵倒戈,眼下又怎么还敢去见太皇太后?

剩下一众宫女、女官都对我怒言相斥。

我淡漠一笑,悄然阖了双眸,紫苏的叫声骤然被截断,接着便是那人头滚落地的声音。

我自然不能说是佟贵妃授意的,剪烂一件狐裘皇上不至于杀一个贵妃,她若不死,我往后的日子就难了。

他不顾殷东漓在场,径直起身朝我走来,一脚踏在被我剪烂的狐裘上,咬牙切齿道:“解释!”

“皇上……”殷东漓才开了口就被他打断,“全都给朕住口,朕要听她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