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一匹棕色的马儿正悠闲地低头吃着草,他上前解下缰绳,我正准备目送他离开,却忽然听他道:“如今世道混乱,你一个单身女子不该独自上路。”

他似是不悦地抬头睨了我一眼,随即将目光转向别桌,我回头瞧去,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赔笑道:“人家两位姑娘坐着,我……一个大男人过去不合适,您……”

“你眼里还有朕这个皇上?”他开口的语气极差,我不禁咬了咬牙,怕一个不慎他便要把所有的怒意都引到我身上。

太监睨了我一眼说:“早就不在了。”

“多谢大人,奴婢不求赏赐。”我规矩地朝他行了个礼,“没事的话奴婢告退了。”

宫倾之日,我投敌换了靠山,太皇太后暗留一手,我到如今才明白,在宫里,只要你尚有一息在,便还不是末路。

往内半挂着芙蓉纱帐,锦绣凤榻上铺一张雪白狐狸毯垫,毛色紧密光滑,摸上去至极,恍若窝身南方无冬之境。

“何事?”我不动声色地将指尖的水渍在锦帕上拭去,转身看着她。

魏王眸色一凛,押着白芨的侍卫将她狠狠推向前,持刀着手起刀落,血溅三尺,又是一颗人头落地!

啊——

我哼一声道:“公主说他差劲那他就是很差劲。要不然,是他们西楚的女人全都死绝了吗,非得跑我们东陵来娶人!”

那大爷大约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后来他那半个馒头也没有再吃,竟是全部给他捏碎在手心里了。

我有些吃惊,心里想着难道是我刚才说话不尊敬他吗?

“看什么?”他的口气又冷了,就像在茶铺第一次同我说话时候那样。

我有些心虚地将口里的馒头咽下,用衣袖擦了擦嘴道:“没什么,就是……你不热吗?大热天的还带着手套。”

他“唔”一声,突然问我:“你叫什么?”

“商枝啊。”我脱口而出,见他的目光不似之前的冷漠,便道,“那你叫什么?”

他拿着长剑站起来,将马缰绳解下道:“你就叫我英雄,挺好。”

我不免有些瞠目结舌,他还真好意思呀!

“上马。”他已经利落翻身上去,回头将手递给我。我正欲伸手给他,却听见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本能地回头瞧去,不一会儿,马队近了,未看路边的我们便飞速往前而去,尘土喷了我一脸。

我用手挥了挥,眯着眼睛看着离去的马队,紫衣金边,铜缀铁骑。

“禁卫军?”这么匆匆忙忙是要去哪里?

我正诧异着,突然觉得身子一轻,直接被他拎起来放在马背上。我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抱住了他的腰,他大约也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招,整个人倏地一紧,接着他竟道:“可还没有女人这样抱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