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丹是我的女史,平素里对我总是恭敬里带着一丝疏离,她是永新元年末调来司设房的,人长得水灵,办事也机灵,我瞅着身边总要留下一二个人,便也没有拒绝,而她身份低微更是没有说不的权利。

此时,魏王沉着脸缓缓靠近,暗泽目光悄然扫视着地上滚落的几颗头颅,他忽而抬眸,冷峻眸华朝我们看来,静谧中藏匿一抹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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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手臂抽出,冷冷一哂,太皇太后都已开口把我叫来,想必早已将我的事打探得清清楚楚,又何必银翘再多此一举?

银翘的脸上挂不住,顿然有些黑沉了。

我立于太皇太后寝殿门口,淡淡道:“烦请姑娘通禀吧。”

银翘凉凉瞧我一眼,极为不悦地推门入内,片刻,她又出来,清丽脸上再瞧不出笑意,只阴冷道:“太皇太后让你们进去。”

我深吸了口气,颔首入内。

碧玉帘轻悄碰撞,悦耳脆声萦绕不去。

往内半挂着芙蓉纱帐,锦绣凤榻上铺一张雪白狐狸毯垫,毛色紧密光滑,摸上去至极,恍若窝身南方无冬之境。

这还是凤庆二十年冬的一次围猎,晋王猎得的八只白狐中挑出的五只白狐的皮毛缝制的,我同佩兰、紫苑熬了个通宵,晋王便坐在我们面前托着下巴睁着眼睛看着,最后他略有遗憾道:“原本想给皇祖母做件披风的,哪知不够了。”

佩兰还同他说待来年冬猎再去狩猎,未等来年,先帝给各位皇子封了王,随后他们便各自去了封地,每年回京述职才会回宫,却又每每不是冬日里,也等不到好时机去狩猎。

我呆呆地走了神,直到身后传来浅薄笑声,这才回过身去。

华贵丝屡出现在眼帘,我忙低头跪下去行礼:“奴婢参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笑得恣意,语声里是记忆中的温和:“起来吧。”

我有些受宠若惊,忙谢了恩起身。太皇太后的眸华转向我身后的宫女们,只见她抬了抬手道:“你们都先退下,哀家同你们司设有些话要说。”

“是。”

卷丹悄然看了我一眼,仍是欠身退出去了。

我低眉垂目站着,那双丝屡已经转过来,面对着我,而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预期的责罚并未落下,太皇太后的话语散漫:“哀家有两载未见你了吧,看来你过得还不错。”

心弦未松,我低声道:“托您的福。”

“哀家的福?”太皇太后猝然一笑,长而冰冷的护甲挑起我的下颚,迫使我对上她华美的眼眸,笑意里带着几分奚落,“商枝,这么多年未见,你还是那样冰雪聪明。与其说托哀家的福气,不如说有皇上庇佑你,哀家若想找你麻烦,难保不与皇上冲突,哀家心里明白,你亦明白!”

她的语气渐重,护甲划过我的肌肤,生出火辣辣的痛。

我微蹙了眉,轻笑着:“商枝只是奴婢,您是皇上的亲祖母,孰轻孰重,皇上心里亦明白。”

太皇太后清浅笑了笑,转身在榻上落座,凤目微眯着看向我,淡淡道:“放心,哀家不会对你怎么样。”

握着帕子的手未松,我只道:“皇上不会护着奴婢。”

太皇太后又是一笑,道:“你以为哀家不知这两年皇上对你不闻不问吗?哀家不动你,自然有人会替哀家收拾你。”

我掩住心中一抹惊慌抬眸看向她,她的笑容晕开,美若芙蓉,艳似牡丹:“不妨告诉你,哀家的暗棋若真能被你指出来,还能叫暗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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