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管家唯唯应声,也不敢再多问他这趟出远门又是去哪。他只把话记下来,安心留在府上打理好王府上下,再把话给魏川带到,别的一概不再管。

赵太后模样平常,直接让他,“坐。”

而结果却是,她没命嫁进国公府。

朝雾也提前让铺子里打了个小巧纯金的长命锁,百日宴的时候给顺哥儿戴在了脖子上。

然等下去朝雾才知道,生孩子不是最难的,生孩子前的痛却是最难忍的。在疼到最后实在忍不了的时候,她抓着春景的手直接就哭了。

但因不知楼骁往哪个方向去,更不知往何处找他去。奔下几十里地后,她拉着马儿缰绳在旷野中茫然四顾,最终还是扯了马嚼子回了柳州。

柳瑟越发冷笑起来了,“简直臭不要脸!”

而越是执念深的东西,越不愿意随便说出口。

秋若听得这话,忙把眼泪擦了干净,吸吸鼻子道:“我该死,我不哭了。”

只隐约听到了一点,朝雾便下意识停了手上活。

朝雾也给她们取了新名字,一个叫春景,一个叫秋若。

想这些也无用,朝雾收收神,把二十两银子收进袖袋,又对牙婆说:“您那里还有没有未伺候过人的丫头,模样好坏不在乎,做事利索,性子好,手脚干净就行,我想要两个。”

朝雾笑一下,忽又听得门上有人叫她。

朝雾用小半日摸了家里的底,到傍晚就把前院那些小厮家丁都打发了。李知尧需要这些小厮伺候,她不需要,留着也只是养闲人而已。

小六嗤笑一下,“妈妈我看您真是老了,王爷在哪呢,王爷回京城去了,再也不回来了,追究谁呀?再说了,亏待的又不是王爷的孩子,王爷计较什么呀?”

慕青闻声,自然停步回头,问朝雾:“夫人,您叫我什么事?”

魏川闻声从帐里打起帐门,看到他手里提着剑,脑门顿时一排黑线:“……”

温管家暗暗松了口气,连忙弓腰退出去。

她眼下被李知尧弃在了柳州,没有正经名分,孤身一人在他这私宅里,没有人给她撑腰,所以这丫头便不把她当主子看了。又知道她原就是一介普通民妇,所以不愿意伺候她。

原来当她送上来的那一刻,李知尧忽然收回了剑。

李知尧怒极了,伸手揪住她的衣襟,一把把她从床上拉坐起来,逼迫她看着自己,眼中喷火,把话说得极其刻薄难听,“是睡的人多了,所以不知道是谁的?怀着别人的孩子爱着楼骁,在我面前装贞洁烈女,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眼下他已经如愿让她跪着求上门了,如愿摧毁了她的一切坚持。让她经历了楼骁那事,她大约也再不敢和他耍心思手段骗他了。于是剩下的,也就还是这点事。

马车摇摇晃晃走起来,朝雾的身子也跟着摇晃起来。

两个小丫头把她带进正房里去,拿了个瓷瓶药粉,要给她处理脖子上的那一点伤口,被她拒绝了。

但不过刚拔出刀鞘,她又停住了动作。似乎是突然又冷静了下来,思考片刻再看朝雾一会,看她一脸毫不留恋人世的样子,最终把匕首插了回去。

腿是软的,意识也是混沌模糊的。下马车后她是怎么进的门,进门后又是怎么上床的,她全不记得。送她回来的人是不是说了什么,她也都不记得。

拿刀架在朝雾脖子上的男人把刀口又贴近几分,看着楼骁道:“你总算肯露面了,果然名不虚传,埋伏了那么多人都拦不住你。但你想把这个女人救走,恐怕是不行。”

李知尧睁开眼睛,眼前漆黑一片,鼻尖上是朝雾身上的香味。

直踩到了她画的枝痕,才停下来。

李知尧直接问他:“人呢?”

在他跳上马车拉起缰绳要走的时候,朝雾又一把拉住他,认真嘱咐他,“我们走我们的,我只想悄悄儿走,谁也不叫知道,便是你那旧相识,你也不要说,可以么?”

朝雾还是语气松松,“我自然知道,比起在您眼皮子底下逃来窜去,哪有做王爷的宠妾来得轻松自在。再说,楼骁那男人值得我逃么?”

门也出不去,只好躲在屋里。

李知尧并不做回应,就那么看着她亲他。

第22章

两人进屋坐下,都是见到了彼此心安心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