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朝雾在掉眼泪,抽了帕子上去给她擦,继续对她说:“我知道你心里比我难受,我又怎么会丢下你?我楼骁从来说话算数,这辈子不管你要什么,我都一定给你。”

朝雾躺在床上不动,把被子掖得严实,不让楼骁看到自己脖子里的痕迹。她躺着摇摇头,对楼骁说:“也没怎么,就是身子有些累,想歇着。”

朝雾眼眶红透,染着森森湿意。

楼骁是说正经的,上午在家收拾半天,下午便出门去了。

楼骁并不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你慢慢想。”

不因别的,只因长得太过招摇。

介绍完她便走了,留下媚儿伺候。

这事儿原也再谈不上喜欢不喜欢,要过普通人的日子,该会的东西自然都要会。她身上的银钱虽然尽够一辈子花的,但那是死钱,她也并不敢铺张。

第12章

魏川领下来,起身要走。

饭后,她把自己藏在了茅草屋里的银票找出来,数了一半给楼骁,对他说:“谢谢你两次搭救我,若不是你,我早死了。可我不是柳瑟,没法跟你在江湖上飘着,只会拖累你。”

而楼骁能找到朝雾,也确实是先找了柳瑟。

叫了两声无人应,又叫第三声。

这是一点反应的时间都不给她,朝雾被吓得眼角微湿,却依旧忍着不哭,继续试图唤起他的良知,“王爷,我有相公,我已经嫁人了,你不要这样。”

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大家也都私下传传就算了。

听着声音好像是,但这大晚上的也不能是外人来,想着肯定是自家兄弟胡闹,男人也便没出去管。他心思眼下都在朝雾身上,只想先把这事办了。

屋里没人应他,楼骁想着朝雾约莫在歇晌,便拿着粮食瓜瓢先进了灶房。粮食倒进缸里放好,再出灶房往那三间草屋里去。

朝雾低下头,“嗯。”

朝雾看出他脸色不好看,自然问他:“你要下山?”

柳瑟躺在朝雾旁边也一直没睡,等到朝雾再次“睡着”,她没再耽搁功夫,连忙起身穿上厚袄棉裙外衫斗篷。这回连灯也不点了,摸黑穿好后拿起放在箱子里的包裹,悄悄儿走了。

她从土炕边站起来,弯腰捡起自己的棉衣,打直了腰身出去,留给楼骁一句:“你别后悔。”

因是不熟,又是两种环境里长大的人,话也说不到一起去。晚上灌好汤婆子睡下后,朝雾附和着柳瑟随便说些话,便闭着眼睛假寐去了。

楼骁刚刚迈开一步,看她惊得像只小兔子,利索地过来坐下,自己又把步子收了回来。看着朝雾的时候总也还是想笑,觉得这姑娘与他见过的所有姑娘都不同,格外有意思。

朝雾轻点头,表意自己记住了。

楼骁看她醒了扑在地上,还以为她又是要一副活死人的模样下山。听到她说饿了,这又松了口气,“你等会儿。”

楼骁又试了一会,没劝她吃下半口饭,便作罢了。

柳瑟狐疑地看楼骁一眼,接下银票点了点,果真有一千两。点完银票,目光落去静静躺着的女子身上,又看向楼骁:“银票是她的?”

马车摇摇晃晃沿原路回去,远成风雪中的一个小墨点。

院里的石板青砖花了样子,青一块白一块。

追不上便不追了,到街边停下来等着楼骁。

等的时候也忍不住着急,想着楼骁不知道能不能把她的钱追回来。从前家富不知柴米贵,现在是一个子儿都舍不得浪费。

然而她没等多久,视线里就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的脸冷得像块冬日寒冰,到她面前直接便与她说:“王爷请您到逸仙阁喝杯茶。”

听得这样的话,朝雾像遭了雷劈,瞬间僵住了身子,心底生出的麻意直蹿上指尖。

再想叫楼骁,哪里还有人。

她蜷起轻颤的指尖,在心里自骂愚蠢——偷她的钱袋还要特意撞她一下,让她当下就发现,她怎么就没反应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很忙,更新晚了,跟大家说声抱歉t^t

第18章

朝雾下意识往后退开一小步,敛下目光,端稳了语气道:“麻烦您替我谢过王爷,喝茶就不必了,我要在这里等我相公,他马上便会回来。”

男子声音冷硬,如同没有感情的铁片人,“茶凉了,您的相公怕是就回不来了。”

低垂的目光僵滞一下,朝雾猛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男子。他面上无半分温色,眼底更是像铺了万年坚冰,灿灿暖阳之下也让人不寒而栗。

朝雾只觉心底寒得更厉害,忽又觉出某处还有目光盯着自己。她再把头抬起来些,便见对面茶馆逸仙阁二楼的雕花窗口,正坐着李知尧。

他看着她,像在看自己猎网里一只徒劳扑翅的雀儿。

朝雾的目光与他碰上,遥遥对视,一时间街面上的喧嚣都歇了。暖阳照在西半空,洒下刺痛眼仁的冷冷光线。

明亮的冷,整个世界都没了温度。

眼前的男子转身走掉。

朝雾落下目光,默站片刻后迈开步子,往对面的茶楼上去。

她进了茶楼便有跑堂的上来招呼,她径自上二楼,去到李知尧所在的临街厢阁。进去后恭恭敬敬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