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时候,平昌公主带檀檀去街上购置年货,檀檀很少有机会上街,但她喜欢邺城当地的民风,尤其是邺城的妇人们,虽然彪悍了些,可她们燕国的女子可是不敢当街责骂自己夫家的。檀檀趴在栏杆上看夫妻俩吵架的热闹,平昌公主细细品着茶,看着檀檀看热闹。

檀檀想起那一夜,自己的屁股快要被他掐碎了。那一夜真的很疼,没人愿意忍受疼痛的。

小年当天,檀檀被放出南池与平昌公主见了一面,平昌公主见到她才崭露了欢颜,她亲自招呼着檀檀进里间,带她来到黄梨高架前:“都是为你做的新衣裳,你上身试一试。”

贺时渡笑着拍了拍她的脸蛋:“是个诚实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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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那么远,看得清么?拿起来看。”

忽然,一声不合时宜的腹叫打断贺时渡的下文,檀檀双手附上自己的肚子:“我饿了。”

他当下便叫人来抬了兰娘的身份,让她做侧房。兰娘欢喜极了,就要在白日里伺候他。换做平时倒也不是不可,只是今日他实在没有兴致,兰娘还要纠缠,他就训斥了几句。

作者自由意志,主角自由意志,读者自由意志,但是:

两个姑姑面面相觑,最后资历丰富的那位劝说:“大司马,若是姑娘不愿,我们下手,她会遭很多罪的。”

“不想她遭罪?除非你们替她遭罪,听懂了吗?”

贺时渡是敢和皇帝翻脸的人。

两个姑姑连忙跪下:“奴婢明白了!”

光是给檀檀扎耳洞,就用了足足一个晌午。两个姑姑抱着赏赐离开司马府邸时,俱是一身汗。却不知他们才走,檀檀就发起了脾气。

一盘漂亮的耳坠子被檀檀砸在贺时渡身上,那一瞬间檀檀惊了,贺时渡也惊了。

“你再给我摔一个试试?”

檀檀怕了,她向后退了一小步,心想着,摔一下是摔,两下也是摔,不如就破罐子破摔。

她抬头,对上贺时渡阴鸷的目光,一个抖擞,便默默上前蹲在他脚下,将落在地上地耳坠子捡了起来。

贺时渡冷笑,“我还当檀檀真要为故国守丧,做烈女。”

檀檀悲哀地吸了口气,便趁贺时渡得意时,一头撞向了一旁的柱子。

她其实很怕疼,却也很怕别人的羞辱。娘说过,她不必为故国守丧,应当朝前看,忘了故国。可她是来自燕国的人,留着燕国的血液,长着燕国人的模样,她若是忘了故国,便忘了自己。

青铜柱子上的芙蓉雕花磕破檀檀的额头,血顺着她没有起伏的眉骨滴进眼睛里,周遭一切模糊成一片红色的晕影,贺时渡脸上的震怒也淡化在了血色里。

檀檀当下就晕了过去,等她醒来以后,额头上便多了一道难看的疤。平昌公主一边叮嘱婢子给她上药,一边斥责:“你不怕疼,也不怕丑么?”

“会留疤吗?”

平昌公主气愤道:“撞柱子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会留疤?我看你还是早点死了报仇的心吧,要不然贺时渡还什么事都没有,你倒先把自己给作死了。”

平昌公主话里尽是讽刺,檀檀皱了皱鼻子:“公主是担心我,还是担心少一个要杀大司马的人?”

“你!”平昌公主将茶杯甩向一旁,“多少人等着杀他,你与他们比,又笨又固执,你以为自己有胜算么?我平昌再傻,也不会指望你能杀了他!”

檀檀知道自己的话严重了,她立马收了声,像一只闯祸的小狗偷看自己的主人,盯得平昌公主心软了下来。

“祛疤的药是宫里面娘娘们常用的,很管用,每日早晚都要涂抹。既然你自愿在南池当个丫鬟,我也不叫人来伺候你,你自己也别忘了按时上药。”

平昌公主这次是真生檀檀的气了,贺时渡一来,她不顾谈谈祈求的目光直接离去,把她丢给了贺时渡。

檀檀不知道自己朝他发了那么大的火,做了那么大的蠢事要怎么面对他,索性闭上眼装睡。她真是小瞧了贺时渡,一个号令千军万马的男人,又怎么可能被她骗到?

“平昌都说你醒来了,再装就把你丢去喂狗。”

檀檀绝望地睁开一双含着水的眸子,对上贺时渡还算和颜悦色的脸。

烛火柔和的黄色光晕照在他脸上,让他犀利的轮廓柔和很多。檀檀不受控制地盯着他看,美好之物,她总会多流连几眼。

贺时渡摸着自己的下巴,“檀檀又不是第一天见我,怎还能被迷成这样?”

檀檀被他说中心思,口是心非:“才不是,你丑死了。”

他搬来一只椅子,坐在榻前:“那你细说说,我哪里丑了?”

以前在贺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