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钟贞想,不过少了能直直打量他脸的角度有点遗憾,但和他靠近不少。

弇城是江南小县城,馄饨是逢年过节招待贵客与亲朋必上的吃食。

无非是些老生常谈的内容,督促他这回的月考,再说些期望的话,施加无形的压力。

秦淑原也不为难她,看会儿菜单后,问了句:“法餐可以吗?”

烈日当空下相逢的暗恋会,炙热又冰冷。

下一秒,钟贞低头趴在桌子上,眼前挡着一个冷水杯。

萧珩转头看她,“记得晚上关好门,最好锁住,这样就一觉到天亮。”

她太想知道,向前迈出一步。

钟贞放弃联想,她乖乖到一旁,眼睛瞥向书柜,“阿姨说要出门一趟,中饭她已经做好了,她和我说让我们吃的时候热一下就行……”

两位同学赞许:“精辟。”

余光里,他注意到面前的钟贞。

钟贞诧异:“但是教材不一样……摸底考你考了第一……”

但这种梦,谁不想做?

萧珩侧脸线条干净分明,阴影飞掠下来,他的眉间稀稀落落,眼睛随之忽明忽暗。他神情沉静,衬得这样明灭起伏的眉眼愈发深邃。

一小簇一小簇的,盛开在翠意中。

……

坐在窗边的是他。

窗旁的少年若有所感地抬头,两人目光不期而遇。

钟贞一手托腮,眼睛一亮,朝他挥了挥笔,萧珩慢慢收回目光,不作停留。她抿唇,想,大概萧珩压根没有留意到她。

钟贞垂眸,有点失落。

卷子雪片般分发下来,她不再去看。

萧珩眸光掠过,不敢停留。

她的眼神,让他想起她身体的温度,这种记忆与欲望的相连是具有毁灭性的。

不能多停留。

下晚自习回去,钟贞跟在萧珩身后。

借着夜色的庇护,她忽然说:“今天早上考试,我看见你了。”

萧珩:“嗯。”

她费力地跟上他步伐,到他身侧:“年级第一同学。”

他顿住脚步。

下弦月的光华与云翳下,萧珩侧脸眉睫清晰。

一如梦里那完美无缺的模样。

他的唇角一直是平的,平常看起来跟没什么情绪似的,假如皱眉,就会显得有点不耐。

实则无论他什么表情,钟贞都觉得好看,要有点笑意,便极招人、一眼难忘。

钟贞惊鸿一瞥,以后就没在月色下再以同样的角度去看萧珩了。

美好的东西一眼掠过是怕会上瘾。

十点十分,钟贞敲响萧珩房门。

秦淑原端着水杯往她那看了眼,低声问:“贞贞,这么晚了,还要学习啊?”

门开了,她没推进去,点头说:“明天有物理,我有些不太会,想问问哥哥。”

杯里热气上升,秦淑原隔着段距离朝她笑了笑,说:“别太晚了。”

钟贞推门而入,习惯性地反手锁门。

屋内床头柜上台灯被慢慢旋开,光由微转浓,牛奶般柔和的白光铺开。萧珩坐在床边,手上还是那本奥赛题。

钟贞翻了翻他的书,说:“你今晚不复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