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笑着说:“没事了。”

阿沙已经转身,走向前面的那辆车,上车,倒车,在旁边的一小块杂草丛生的空地上调转车头驶离。

我说:“不是那个姐姐,是你姐姐。”

走到女孩的面前,她的头垂得更低了,我把她一侧的头固定在耳后,有点凌乱。

孩子突然地大哭,哭着说:“黄谦的爸爸被绑架之后就死了!”

“不用。”这完全是出于礼貌。

这种语气很奇怪,有愤怒,有命令,还有恳求。所以电话彼端沉寂了几秒钟才听见他的声音说好,我说我现在过来。不等他说任何话立即挂断电话,我怕他会说从明天开始。我一刻也不想呆在这个独自的空间。

le是一间很优秀的设计室,在大太太的aili之上。不久之前我将自己的作品投寄到le,没有用钟梨香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本身没有任何意义与价值,可是现在已经有很多我不认识的人知道那是江家二小姐的同义词。

要得到或者毁坏的某件食物,于对手而言毫不在乎,那会比失败更具有挫败感。

“该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定要拿到。”

neko有点不悦,有点委屈,但是她这样的文静女生是不会上去和飞扬跋扈的aili争执的。

“为什么你不在宴会上拒绝?!”他大声咆哮。

我没有回头。

“你的名字让人认为你有一个学者的老子。”

“他怎么会生车祸?”我问。

大太太优雅且傲慢地对我训话。我誓,总有一天,我要她低三下四地哀求我!

"真的冰雕玉琢的一张脸"

“恭喜你,即将多出一个姨太太和女儿。”

电话中沉寂了两秒,他的声音再次传来:“回家住吧。”

家?这可真是个新鲜的名词!他毁掉我关于家的所有幻想,梨香,母亲,我,我们三个女人曾经在果园里有一个家,虽然并不怎么温暖,但它的确是一个家。

江惟曾经说:橙香,家里没米了。

而今一切化为乌有。

“如果你能确定你在外面没有流落的儿子,女儿,我就几乎不会被绑架。”

挂断电话,抬起眼突然看见母亲站在对面,她冷冷地对着我笑,这一次我没有拿东西去砸她,我对她说:“我好想姐姐。”

她诡秘地笑:“你没有姐姐,你就是梨香,梨香没有姐姐。”

“我是橙香,梨香是我姐姐。”

她静谧地看着我,好长时间就这么看着我,不再开口说话。

我眨了下眼睛,她就不见了。

“妈,妈!“我在房子里到处找她。我想告诉她我是橙香,不是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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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酒吧的时候,梁行之还在,他看了我一眼,大概觉得一个刚刚经历绑架的女人不会在脱身几个小时之后来工作,但他没说什么,好像什么奇怪的事情生在我身上就变成理所当然。

我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刚才在房子里找母亲,找了好久都找不不到之后,心里的恐惧开始蔓延,很快就将我覆盖,我惊惶地逃离。

从睡中醒来,我看到的第一个人还是梁行之,他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沙上,以淡漠的语调说道:“你睡着的样子会让别人以为是天使,下午拿砖头打人的时候邪恶得像个女魔头,回家睡吧。”

说完,他起身离开办公室。

我说:“去你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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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菁问我昨天怎么没来上课,我说我被绑架了,她怔了一下,继而笑着说现在没事就好。我很羡慕她,我觉得她的生活过得很好,她在一家广告公司做文案,又来le上课,时间排得很紧张,不过很充实,她给我看她设计的作品,相当不错,我这个人很少在心里觉得一个人或一件东西相当不错。

其实我最羡慕她不会像我几乎每天都见到鬼。

结束了课程在回家的路上接到慧果的电话,她在电汇里大吼:“你在哪?!”

“什么事?”我语调平淡。

“我在你家楼下,你在不在家?马上下来!保卫不让我进去!”

“我在外面。”

“马上回来!”接着就是挂断电话后的声音。

在楼下看见她,头上戴着一顶遮住了半张脸的遮阳帽,拎着的手袋也比平常大很多。

“怎么了?”车在她身边停下后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