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上,八点就起床,已经好几年没这么早起来过,有很严重的黑眼圈,我知道该怎么化妆来掩饰。开着我的挂名父亲所赠的白色奔驰,穿过城市的滚滚热浪去浦东,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不知道韩家是不是有什么变故,不然人家的长辈今天怎么没来商量婚礼的事,连电话也没有。”这酸的语气中带着幸灾乐祸的人自然是aili

我讨厌这个臭小子语气中透出淡淡的讽刺和淡漠的神情,越来越觉得他面目可憎!

她说:“二姐姐,听爸爸说过你喜欢设计,我找了几本几个大师的作品图册送给你,有johngalliano,sidneytoledano,还有”

“是。”

有被人在身后注视的感觉,我转身,视线穿过一大束从树隙投射下来的阳光,一个身材颀长的少年望着我出神,他戴着白色的棒球帽,肩上背着球杆。他突然对着我举起手上薄的黑色数码相机,按下快门。

“和你又什么关系?”

大太太一边焦急地守望着手术室的大门,一边表现出对我的愤怒,但她也没有开口。二太太便成为最合适的言人。

“我不管你现在叫梨相还是橙香,进了江家的门,就一定要有江家小姐该有的教养和修为,在外人面前收起你过去的坏习惯,别表现得像个小混混。”

"妈,我出去了"我换好衣服,化了精致的妆从房间走出来,我要和慧果一起去参加那场布会"梨香"

尽管已经到了午夜,魔都的接头总是能随时见到行人,我不再像刚才那样恐惧,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挣扎着终于浮出水面呼吸到了新鲜空气,我的头脑又开始思考alan9所指的报告,却依旧没有想出任何端倪。

直到经过一条购物街,接到两边的店面早已经暂停营业,有些店面的橱窗总是整个晚上都亮着灯看,我把车停靠在路边,看着橱窗中的塑胶模特和模特身着的衣服颜色和款式,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思索了几个小时却一直忽略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alan9其实已经给出了足够的提示——那个量体裁衣的典故,只不过往往最简单的问题却越是容易被人视而不见。

今天的angeldetails的客人和从前的每一天一样狂热,这种感觉真让人觉得温暖,我来到三楼那间办公室的门口,准备敲门的时候门就开了。

那个臭小子站在门内:“你说过200%也没空接管这里,现在是你主动要求,我只能给你最初的20%。”

他的眼神在说,要么留下看,要么滚蛋。“好。”这小子和我一样喜欢坐地起价。

“以江家二小姐的身份,要开一间这样的酒吧是轻而易举的事,不必屈居人下。他语音中的含义白痴都能听明白。

我冷笑,说:“就是因为我不是老板,经营倒闭我也无所谓。”他面无表情,定定地直视我几秒钟,然后俯贴近我的脸,声音低沉而清晰。

“你不一定要接受这个位置,一旦接受,就要有员工对老板该有的态度。”

我微微扬起下巴,更加拉近两张脸的距离,如同我的‘生日’那晚在楼下那般。

“老板教训得是,现在请老板离开,我要工作。”

他面无表情地从我身边走出去,我站进门内,没有完全关上门,我不能一个人呆在一个绝对安静的空间,只要有一点声音,母亲那张可怕的脸就不会出现。

我不是一个尽职责的员工,与我一直思考的报告相比,酒吧的管理什么都你不是,我必须先完成我认为重要的事,至于其它,等我做完这件事再说。

以往冬天的时候,我总是在酒吧打烊后站在三楼的护栏前看着清洁工打扫卫生,偶尔也会出声让他们把这里,或者那里打扫干净一点,他们做完清洁也才六点,天还没亮,我要到早点餐厅点一碗粥,等到天亮才回家。

我知道这样有问题,很多次很努力地试图克服内心对母亲的恐惧在处理完酒吧的事,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回去睡觉,这造成了对安眠药的依赖,而如今,药物对我的大脑已经失去效应,我害怕黑暗,害怕在黑暗中独处,吃很多的安眠药,这些是我一个人的秘密,neko不知道,连慧果也不知道。

慧果绝对是一个值得我信任的人,但我从来没告诉她关于母亲,梨香和我三个人真实的一面,不是不信任,而是下意识地认为这会激怒母亲的鬼魂。

最开始忽然间看见母亲那张脸,我认为那是我的幻觉,可是随着她出现次数的加剧,我开始怀疑那并不是幻觉,以前从来没有思考过人死后是否有鬼魂存在这个问题,现在已经想不清,也分不清我所看见的是不是幻觉,但是我却清楚地感觉到,我的心理的确存在某方面的问题,我越来越觉得自己真的见到鬼了。